习青说到一半,嗓子如同上了锁,他呜咽着再说不下去。
缓了良久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待你,比待我们这些亲传弟子还要好,那么多年在望崖巅的种种,你都忘了是吗?”
北逸放下酒杯抬眸看了眼习青:“你是在告诉我,曾经他仗着自己师伯的身份处处打压我,动不动就用那烂鞭子抽我,在惩戒台罚我,更是不给我一次好脸色……”
习青不可置信:“他不是那样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么?”
北逸提着酒壶又喝了一口:“他死了,蓬溪阁一战就死了,满身的血,这三年多像睡着了一样。”
习青扶着青龙剑才堪堪能稳住身子:“将师尊还我。”
“他死了,也只能留在我身边,还你?妄想!”北逸冷笑。
王若楠提着平山刀杀了进来,平山刀冲去,一刀冲进北逸肩胛处。
他无心要躲,一口血喷薄而出,用力拔出平山刀。
王若楠也没想到堂堂魔尊竟憔悴成这副样子,和当年那个温顺良善热情洋溢的北逸师弟半点边都不沾。
“毒妇,你手刃夫君,杀了我师兄。”
“他早就被魔气侵体。”王若楠面露悲痛,大婚之前的半年,慕远便不似从前,他袒露过自己有走火入魔的迹象,更是屡次请求自己杀了他,大婚之夜,喝了合卺酒后,他魔气入体,疯魔着要杀了王若楠……
“想要寒梓瑜的尸身?那就看看你们的实力。”北逸飞身而出。
墨尘出嘶鸣,朝着二人而去。
青龙冲天,巨龙飞下,平山刀直冲而去。
这一战习青重伤,而平日最不起眼的王若楠竟与他战了两天两夜。
血流满地,他胸口处的伤和肩胛的伤越来越重,他召唤墨尘,墨尘抵抗着召唤,却抵不过魔气的挟持。
魔气携着墨尘贯穿他整个胸腔。
一瞬间血洒高台,墨尘悲鸣。
王若楠也愣住,手持平山刀不为所动。
人亡阵法便会渐渐消失,习青连忙跑向白水宫,显然白水宫外的法阵已经不足为惧,他奋力破阵。
北逸提着墨尘飞身离去,看了眼后山沉睡的肃清,转身来到白水宫,大手一挥,习青被戾气冲倒在地,他开了法阵,进入白水宫。
打开冰棺,看着沉睡的人。
“寒梓瑜”
“梓瑜”
“寒……梓……瑜”
“本尊恨你”
“本尊厌恶死你了”
他擦干净手上的血,摸了摸那人的脸颊,又将冰棺合上。
后来再无人知晓魔尊去了哪里,只是听闻青龙穿胸、平山入骨、墨尘入心、灵力尽散。
众人猜测:魔尊活不过今日。
他们猜错了,以他这强悍的肉躯活了三日。
这三日他听到了望崖巅悲歌哀乐,猜想着寒梓瑜应该是下葬了,他嗅到了漫天的莲叶香。
他抱着最后一壶酒,倚着那衣冠冢:“寒梓瑜,本尊要死了。”
他喝完最后一口酒,手中凝聚的魔气从天灵盖而下,瞬间身形陨灭,只见莹莹流光散在坟墓前,独留一身黑衣在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