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村人读书人少,但因为信仰山神,大家又都是山神大人的信徒,所以对读书人并没有特别的恭敬。
读书人王毅对此总结:有点客气但不多,还不如村长儿子的头衔来的敬重。
村民们窃窃私语着,但是怕山神大人觉得自己太过计较,不够虔诚。
都尽量避免着发泄自己的不满,收敛着自己的排斥心,连谈论的话题都温和了许多。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他们的不喜、排斥,虚伪的假笑,都被岁晏殊母子一一收入眼中。
他们已经和村长商量好了,带着行李搬到了村尾的房子里,在屋子里收拾着新居。
他们不是看不出来村民的排斥,但是他们不在乎。
与岁家相比,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虾米罢了。
而且,要想躲避老宅的人,只能来这偏僻难找的小河村。
岁晏殊的母亲坐在刚收拾好的床边,不禁回想起往事来。
岁家是个大家族,里面不少的龌龊事。
岁家老爷子是个古板专制的人,他严守家规且在军营里待过一段时间,学了些皮毛就回来了。他认为棍棒底下出孝子,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女人就要在家里守好丈夫,守好儿子。哪怕当时府衙已经颁布了一些思想开放,民生开放,不再苛刻女人的倡导,他仍旧固执己见。
最后,三个太太为了给孩子争家产斗得你死我活,大太太终生不孕,二太太缠绵病榻,三太太被诬陷偷人沉了塘。终究是一生都困在了这四角的天里。
而五个孩子也是深受迫害,大儿子经常被打。弟弟闯祸打大哥;母亲不慈打大哥;生意不顺打大哥……
你肯定要问:为啥呀?
岁老爷子冷笑:“弟弟闯祸,你身为大哥怎么不看着点?他出错你不会打他吗?”,“你母亲给你二娘下毒,你怎么没有阻止?什么,你不知道?那你怎么不派着人盯着你娘?都是借口!”,“这个生意要出问题你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亏你还是长子,去了江南就不知道西昌的事了吗?借口,找打!”……
大儿子从小到大被打多了,做事畏畏缩缩,本来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在家受弟弟妹妹们尊敬,在外做生意也是有条有理。硬是被岁老太爷猜疑忌惮斥骂,不仅被收缴了权力,还次次寻借口毒打,每次都去了半条命。好好一个人,硬是被蹉跎成窝囊废,整日躲在屋里,每有一点动静响起,就瑟缩个不停。
老大媳妇对老大是年少慕艾,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少年变成了这个样子却无能为力。对岁老太爷自是恨得不行。
但是这个时代到底是还不健全的,“孝道”二字压在身上,男女偏见,女子戒律如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寸步难行,儿子怯懦的眼神,也在提醒她:要忍。
二儿子生母受宠,又是个宅斗高手,装得一手好无辜。岁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二太太生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宠的他们嚣张跋扈,任性妄为,成为这今城里最大的两个祸害。
百姓们一提到他们都是害怕到连提都不敢提,生怕找到自己家里来。
那些家里有容貌较好的女儿儿子的,或者儿子在青山学院读书与岁三少一个班的人家对这两兄弟都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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