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真哈哈笑完,这才说道:“都是这么过来的,想当年你大师兄去考试的时候,第一场考试就拉了整整三天,考完喝点药就去考第二场,结果做题的时候差点将蜡烛碰倒在卷子上,徒手将蜡烛抓到了一边,这才幸免于难,手腕上却被烫了一个疤。”
“第三场考试,还没进场就摔断了腿,瘸着进去的。”
王学洲瞠目结舌:“这也太不小心了。”
想到自己的大弟子,裴道真忍不住啧了一声:“那小子天生就是个倒霉蛋!”
聊完考试,裴道真表情一正:“你可知这次为什么邕王府倒塌的速度这么快?”
王学洲追问:“为何?”
“我收到你的消息就用我们裴家专用的渠道将消息送了回去,这样比较快,再搜集一下证据什么的,半个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可消息传回去不到三天,京里就来信说邕王被圈禁,锦衣卫也已出京城往雍州府赶去,是太子殿下动的手。”
“太子殿下早就对邕王府有所防备,暗中布置了人手打探情况搜集证据,只是原本提防的是邕王,却没想到在邕王世子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邕王世子空有野心和狠劲,可惜到底是年轻,耐心不足,露了马脚出来被人捏住,邕王还在死皮赖脸的找各种借口留在京中和亲爹拉扯呢,结果被自己儿子给拖了后腿了!他还没上位,儿子就想篡位了。”
裴道真毫不客气的对萧麟点评。
王学洲听了丝毫不觉得意外。
都说了,这皇帝太长寿了不好。
下面的儿子都快熬成干巴老头了,竟然还是个皇子,这谁能受得了?
儿子受不了,孙子自然也受不了。
有了亲爹的前车之鉴,谁愿意跟亲爹似的,都成干巴老头了,还没上位?
这矛盾可不就出来了么。
儿子、孙子,父子、兄弟,叔伯、子侄,这将来可有的乱呢!
“不过这样也好,萧麟瞎了这事在此时就显得无关紧要了,也没人会深究他是怎么瞎的,你倒是安全,我也就没急着让人去雍州府接你。”
裴道真看着自己的弟子:“萧麟背着自己亲爹篡位,没想到竟然坏在了你手中,就算这次没有事发,他这辈子也没希望了。”
被废了一只眼睛,这辈子算是与皇位无缘了。
王学洲没什么感觉,他扯了扯嘴角说道:“人之所以能成事,除了实力之外就是运气,可见此人没有问鼎九五之尊的运道,没有我,也有别人一样让他成不了事。”
例如,太子。
这个理由裴道真打心里就挺认可,“是这么个理儿,算是他倒霉了。”
中举之后,王学洲的学习时间就自由多了。
不必再来府学,可自行安排。
问清他的想法,裴道真就在书架上抽了一些书给他:“既然你决定回家休养,那这几本书你没事的时候就看看,进京前,早点过来,我再给你讲一些,也差不多了。”
领了书,裴道真又留他吃了一顿饭,王学洲这才告辞。
徐山陪着他一起去办理退寝舍和出入府学的牌子后,也一起请假回家。
教谕二话没说就批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就连他们也得敬着王学洲。
在白彦和白员外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王学洲他们踏上了回白山县的路。
齐显兴奋异常,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
马上就回乡,他可以挺直脊梁去见姐姐,将她接回家了。
王学洲也隐隐有些激动。
他现在是举人,不说别的,整个白山县的举人数量,一个巴掌用不完。
这含金量不言而喻。
走在回乡的路上,他才有一种自己真的中举了的踏实感。
阿照和阿虫两人趴在车帘往外看去,对眼前的一切都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