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的眼神在漻清的预料之中,此次镜流登上罗浮并不是以敌人的身份,不会给罗浮带来太大的危机,也不用像原来一样露出那略带杀意的凶狠眼神。
景元眼中的追忆与惊喜只是闪过了一瞬,随后立刻平静了下来,这里毕竟是司辰宫,虽然没什么外人,但毕竟是工作时间,还是需要公事公办的,至少镜流现在还是仙舟的重型通缉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私下里怎么个态度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如今,景元的表面上审视着镜流,其实心中已经在不断的思考,到底可以用什么理由让镜流可以好好的,不出任何意外的呆在罗浮上,而不是去幽囚狱蹲牢子。
只是有点难办……想不出来,当初他放走镜流还能用刚刚获得神君,对力量的把握不是特别熟练当做理由,再加其余天将都对他们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罗浮也是真无人可用,这才没有被加以追究。
景元深爱着罗浮,将罗浮利益置于一切之上,但这并不妨碍景元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要之后不会对罗浮造成什么恶果,那么景元都会尽全力的保下身边之人。
“景元…不用苦恼什么,此次回归罗浮,也已做好接受永罚的觉悟,公事公办即可。”镜流表现的毫无求生欲,此次返回罗浮,她的去留,她的结局完全就是景元或者漻清两人之间任意一人一句话就可以决定的。
她的任何反抗都是无用的。
有着漻清作为担保,弑杀丰饶星神的计划也能保证传递给元帅与其余的六位天将,之后的日子里有没有她已经不重要了。
景元在心中有些欲哭无泪,我的好师傅啊,徒儿还想着捞你呢,怎么你自己不想活了?这叫我怎么捞啊?
看看罗刹,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言的打算。
再看看漻清,坐着,自顾自的喝着茶,也没有任何想要说话的打算……
兄弟啊,你将我师傅带回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吗?是想看看我景元是如何在公事和私事之间进行抉择的吗?你是罗浮将军,还我是罗浮将军啊?
倒反天罡,这开始试探起我来了?没必要的啊。
被黑纱蒙住双眼的镜流,这时也将眸子望向了景元,她其实也有些许的好奇,七百年之后,她的好徒儿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当然,不管景元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不会对景元产生任何的埋怨,她们两人之间的师徒情分,在当年景元手下留情,放她离开罗浮之时,他已经全数偿还了。
站在这里的,已经不是什么师徒,是一位将军,与另一位弑杀云骑同胞的逃犯。
气氛一时间沉寂了下来,罗刹漠不关心,镜流与漻清等待着景元的抉择……景元闭目,有些难以抉择。
“来人…将…”景元十分不情愿的开口,若是漻清真不做表示的话,那他就只能在后续的环节中进行暗箱操作了。
“可以了,景元,后面的话就不用说出来了诶……”一直自顾自喝茶的漻清终于开口了,只是想看景元的乐子,他可真不想真去为难景元,景元的选择和他猜测的不差,这里毕竟是司辰宫,且还有着罗刹这个外人在。
“景元,我愿意以我漻清的身份作为担保,以换取镜流在仙舟自由获得活动的权利,期间若镜流对仙舟产生了任何形式上的危害,都由我一人承担。”
以漻清对仙舟的重要性,保下一个镜流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哪怕漻清需要打开关押着倏忽的盒子,只要在元帅的眼皮底子下进行,应该也是会被同意的。
景元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漻清会愿意用自己的身份为镜流做担保,是为了什么吗?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倏地,景元死去二十五年的记忆开始攻击起了他。
只记得当初竟天为漻清算姻缘的时候看过他一眼……竟天老弟,你真厉害。
他顿悟了,终于知晓了那一眼的含义,原来如此。
想到此,景元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好,有司鼎这话,我也是放心了,我会如实将二位的与神相争之法上报给元帅,在此期间,二位的起居就由司鼎进行负责了。”
“等等,景元,我是司鼎,不是司舵,也不是司衡,安排起居让我来?”
“我不管,你带回来的,你负责。”
景元很是着急的进行送客。
……
罗刹,镜流离开司辰宫的时候还是有些懵的,真就这么简单吗?罗浮将军这么好说话的吗?他们说啥就信什么?当然不会是这样的,这一切都得益于他们身边的这位司鼎大人、
“漻清阁下,今日相助,罗刹感激不尽,今后若有需要,在下定当鼎力相助。”
“没事,不用客气,刚好我这就有事情需要麻烦你。”
“?”罗刹疑惑。
“罗浮丹鼎司大劫刚过,医疗人才紧缺,正是需要罗刹兄弟这样的人才,我请求罗刹阁下暂时为丹鼎司施以援手,至于阁下的待遇,就以丹鼎司丹士长的待遇吧。”
“好,这点小事,罗刹定当鼎力相助。”罗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只是帮助丹鼎司治愈几个病人完全不是什么问题,他的力量本就来自于丰饶,去丹鼎司工作,只能说是做做本职工作。
上钩了,罗刹大夫,之后有得你忙喽。
漻清和罗刹聊着天,出乎预料的,景元出现了。此时的他已经脱下了将军的装束,换上了平日里的常服。
“景元…你这是?”
“今日偶感不适,请假了。”
“…景元,你这哪里像是不适的样子。”镜流看着追出来的景元,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笑了起来。
“师傅,今日高兴,咱们四个一起去喝几杯吧?漻清,罗刹,你们觉得如何?”
罗刹点头,没有意见。
“喝酒可以,只要你们不要像飞霄一样耍酒疯,我就没有任何的意见。”
“好,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