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沐启元已继承黔国公的爵位,但是现在的黔国公真正掌权的却是其母宋氏。
“天天不务正业,不知管好府中下人,就知道打打杀杀,遇事就冲动鲁莽,黔国公府早晚败在你的手上!”宋氏满脸阴寒的怒斥沐启元。
“这件事,你先不要管了,老身亲自盯着,你回房吧。”
沐启元听到母亲说这话后,赶忙夹着裤裆跑路,他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这个亲娘,没别的,因为他爹在世的时候,也怕。
回到卧房的沐启元看到妻子陈氏,面无表情的关上房门。
直接无视后者,沉默着开始在屋中打砸所有能看到的物品。
珍贵的鎏金瓷瓶,琉璃茶具等瓷器的碎片散落在整个房间中。
陈氏在一旁坐着默不作声,安静的看着沐启元发疯。
···
一连数天过去,昆明城中早已流言满天飞,有说阮氏兄弟得罪了附近的山贼被绑了撕票,有说得罪了国公被秘密活埋的。
众说纷纭,许多和黔国公府来往密切的人心中都开始嘀咕起来。
黔国公府在云南宛如土皇帝一般,如今被人绑了府上大总管竟然没有丝毫动静,反而诡异的安静起来。
布政司衙门。
宋氏带着护卫出现。
布政使宋淼已经在等待。
“大姐,最近府上发生何事?怎么弄的人心惶惶?”宋淼亲自迎着宋氏走进衙门。
宋氏缓步坐下,眼中带着惊疑看向宋淼。
“老弟,最近你可有听到朝廷有什么动静?”
宋淼被自家姐姐问的有些懵:“没有啊,近期除了新帝登基之事有公文发来后,在无其他消息。”
宋氏闻言眉头拧在一起,沉思片刻后。
“不对,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
“老弟,你赶紧派人在云南境内探查一下,阮庆兄弟被绑估计不简单。”
宋淼听完后,心中顿时一惊,阮氏兄弟虽然是黔国公府的管家,但这兄弟二人知道的事太多了,不管是公府的,还是布政司的,甚至于都司的事,或多或少都有参与。
“好,我这就派人,我顺便去通知中卫的王指挥使,请他也派兵协助探查。”
宋氏默然点头,坐着没有说话,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
都司大营中,此时的指挥使刘岑正跪在地上聆听圣旨。
“刘大人,这圣旨你还需要在看看嘛?”温体仁举着圣旨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岑。
“大人折煞下官啦,既然是秦军门前来,有任何需要属下定然配合。”刘岑擦着额头冷汗,赶紧回话。
“好,刘指挥使起来吧,不必紧张。”
“谢秦军门。”刘岑起身站起,有些局促的站在一侧。
大明的官场等级是非常森严的,秦良玉现在是皇帝钦封的西南军镇督师,有着披甲见帝不跪的特权,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可以比肩内阁大臣的存在。
而且秦良玉手下的白杆兵名震大明,刘岑作为军武之人,今日亲眼见到秦良玉,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刘岑,你可知罪?”一旁的温体仁似笑非笑的突然问道。
刘岑猛然浑身打个激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温大人,下官不知您是何意?”
温体仁起身缓步走到刘岑身边低声说道。
“你身为云南都司指挥使,不为国家戍边安民,任由歹人胡作非为,逼的境内百姓造反,你说这是何罪?”
刘岑双腿一颤噗通在次跪在地上。
“温大人,下官知错,下官属实没办法啊,黔国公府势大,下官虽为都司指挥使,可在国公面前,不得不屈从啊。”
刘岑说着的同时,声泪俱下,他非常清楚云南境内的现状,但是也无能为力。
前方的秦良玉眼中满是不悦,不过也没说什么,大明现在的都司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各卫所的指挥使一般都是由兵部调任,都司指挥使实际上已经成为一个虚职,手中没什么权力,自然也无力阻止。
“起来吧,本官知道黔国公府的事和你无关,但是都司具有的监察权,你没有如实上报情况,也有失察之罪,本官可以给你个立功的机会。”
温体仁说着一把扶起刘岑,接着问道:“你给本官详细说下昆明六卫目前的情况。”
刘岑调整情绪后,缓缓给温体仁和秦良玉说起来。
现在的昆明六卫分别是:昆明中卫,前卫,后卫,左卫,右卫,这五卫都是在城外驻扎,城内驻扎的则是广卫。
目前六卫指挥使中,中卫是黔国公府沐家直系子弟,沐启元的叔叔沐瑜,是绝对支持黔国公府的铁杆。
广卫则是兵部于五年前调派来的,名义上是钳制黔国公府的权力,实际上也和其沆瀣一气,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