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的意思是,既然高起潜确有不法,当抄没其家产充作军用。
余下不足的部分,皇爷口谕是想让杨阁部拿出来……”
“等等?陛下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让杨嗣昌出军饷,就那货?”
王承恩话还没说完就被张世康打断了,杨嗣昌心胸狭隘,知道自己打了胜仗不知道心里多难受。
自己跟这厮本来就有过节,又非他麾下节制的兵马,这银子能要回来吗?
王承恩闻言也是苦着脸叹了口气:
“唉,伯爷,皇爷也难呀。
杨阁部近半个月一直催粮催饷,皇爷知道抵御建奴杨阁部首当其冲不敢怠慢,便征集了所有能征集到的钱粮,八日前送往了杨嗣昌军营驻地。
如今……短时间内朝廷恐是再也拿不出更多钱粮了,伯爷当体谅皇爷。
朝廷倘若有钱粮,皇爷又怎会不给伯爷,你说是吧?”
王承恩表情真挚眼里含泪,他恨不得变出来钱粮给京营,可朝廷窘迫至此,皇爷将皇宫内的用度一再削减,实在没有余力了。
张世康闻言皱了皱眉头,心道只让老子体谅尔等,谁又来体谅京营的将士?
杨嗣昌的军营尚有粮草,再支撑一个月肯定是没问题的,还没用完就一个劲儿的继续要,你崇祯老哥还勒紧裤腰带给了?
果真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
对崇祯老哥的糊涂作风,张世康无言以对,不过转念却又释怀。
也对,崇祯老哥如果真的是那种胸有韬略、励精图治的圣主,大明也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呀。
崇祯老哥只是在稳定发挥而已。
想明白了这点,张世康暂时接受结果,只期望高起潜的家产能多点。
“至于那被俘虏的建奴寇首,皇爷本欲押解入京的,但伯爷信中说那岳托染了疫病,倘若果真如此,伯爷斩了他便是。”
王承恩见张世康没有发火,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实际上王承恩身为天子跟前的人,到了外地不论是见谁,哪怕是杨嗣昌,也断然不会心中有忐忑之意。
毕竟他在外头代表着的是当今天子,就算是各地的宗室王爷,也不敢对他不敬。
可他却唯独怕这张世康,张世康名声在外很少按常理出牌,别人不敢抗旨,张世康这小子是真敢的。
“斩了?陛下脑子秀逗了吧?
怎么说也是那野猪皮的亲孙子,斩了可太便宜建奴了。
不成!得拿这厮换点啥,至少也得将京营的亏空给补上。”张世康几乎是下意识的道。
俘虏建奴的皇族毕竟是小概率事件,直接砍了是倒是省事儿,但医药费谁出?
要知道为了给这厮吊着命,张世康可是下令让军中医官尽力诊治的。
当着天使的面说这话,足足让房间内的气氛冷了三分,就连一向不喜欢多言的卢象升,都忍不住向张世康使眼色。
虎大威刚夹起来的一个肉丸子,Duang的一下掉到了桌子上,杨国柱本欲伸手去撕鸡腿儿,但听了张世康的话也愣在当场。
倒是孙维藩稳如老狗,他吃饱了饭,正在小口的喝着酒,一边喝还一边滋滋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