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一般为本宗族大宗的嫡长子,对宗族中的爵位有着极高的继承权,接受荫官,即使分家产时也至少可分得本家家产的一半以上。
而张世康的老爹张之极,则仍旧为冠礼的主人。
一般来说,按照明制冠礼礼制,在给儿子行冠礼之前,主人应当在冠礼举办的三天前拜访大宾的家,进行戒宾的仪式。
主人将携带礼物亲至大宾家中,主宾喝上一盏茶,言之‘吾有子世康,三日后将加冠于其,愿吾之子教之也。’
而大宾则谦卑的婉辞曰,‘检不敏,恐不能供事,敢辞。’
主人则再度邀请曰,‘愿吾子之终教之也。’
然而大宾再谦逊,如此三辞三请,事终成也。
但由于大宾就是天子,由于时间和地位上的限制,这一过程也就省去了。
待众人就位之后,鸿胪寺卿高呼礼始,崇祯皇帝则在一旁的铜盆里净手擦干。
而后走到张世康身后,为其束。
崇祯皇帝在宫里,基本都是有宫女太监为其束,为人束还是头一回。
但他很明显提前就做过功课,不大会儿功夫就将张世康的长盘成了髻,又给他戴上束用的网巾。
而后鸿胪寺卿曰行始加之礼,张世泽便恭谨的端起初加用到的缁布冠,走到弟弟的身侧。
崇祯皇帝从张世泽手中接过缁布冠,戴在张世康盘好的髻之上。
按明代礼制,加缁布冠时,受冠者应着深衣戴上幅巾,深衣是大明士人阶层的礼服,加之缁布冠,代表受冠者已经成人,初步具备了华夏传统中士的身份。
大明会典记录,士人未为官者,则幅巾深衣。
但这部分崇祯皇帝考虑到张世康来回更换服饰会嫌麻烦,便也省去了。
崇祯皇帝给张世康戴好缁布冠之后,作为大宾,每次加冠礼毕后,他应当向受冠者宣读祝辞。
祝辞基本都是大宾对受冠者的期许和祝福,一旁的鸿胪寺卿早就为崇祯皇帝准备好了祝辞,但崇祯皇帝压根没有去看。
而是自顾自的对张世康道: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朕望你自此之后,戒骄戒躁,常读书,常练字,修士之风骨,为天下勋戚之表率。”
崇祯皇帝可能是受了张世康的影响,觉得那些假大空的祝辞没什么意思,又皆是文言,张世康也听不大懂,便自己斟词酌句道出了对他的期许。
比如张世康自己不读书,还时常针砭典籍的糟粕之处,崇祯皇帝觉得典籍虽有糟粕,但也不失精华,还是要读的。
再比如张世康的字,实在是丑不可闻,朝臣们虽不说,但总归是不好。
崇祯皇帝说完,张世康脑子有点懵,鸿胪寺官交代的流程他本就没仔细听,只记了个大概。
如今崇祯老哥这不按套路出牌,说完后现场便陡然有点冷场。
张世康考虑着是不是该自己说点什么,便冲崇祯老哥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意。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