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康愣了一下。
“不是,陛下,臣也没有什么能教太子殿下的呀!”
他本来就不怎么读书,经史子集甚至没有这小孩背的流利,毛笔字更是一塌糊涂。
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十一二岁这种熊孩子。
最最重要的是,朱慈烺连熊孩子都不是,小小年纪跟个小大人似的,没有什么朝气。
“你不用专门教他什么,只需要他跟在你的身边,自然便会有明悟。”崇祯皇帝意味深长的道。
他与张世康相处了快两年了,自认为也从这小子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而这些东西,在经史子集里是没有。
最近崇祯皇帝都在思考,他认为经史子集重要,但那些东西更重要。
而这种东西,叫做思想。
在面对同样的困难,张世康总是能迅的找到问题的核心关键,以一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方法解决困难。
所以,他想让太子朱慈烺学习张世康的思想,并十分坚定的认为若能有所成,对太子大有裨益。
“啊这……”
崇祯皇帝这么说,张世康都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一旁的张之极在桌子下面踢了儿子一脚,提醒儿子不能连天子的话都不听。
在常人看来,能成为太子的师父是极大的荣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而且一旦成了太子的师父,未来的前途也将十分的稳固,这不论是对儿子自己,还是对英国公一脉,都是大好事。
张之极现在还在为前两天崇祯皇帝斥责他的那封信耿耿于怀,生怕天子真的自此疏离了自己。
当朝国公看似风光无限,但倘若失去了天子的信任,那日子绝对也是不好过的。
张世康还在犹豫要不要答应,崇祯皇帝却压根不给他反驳的余地,直接给朱慈烺使了个眼色。
朱慈烺当即起身,十分恭谨的向张世康行了个弟子礼。
“张师父。”
张世康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心道这老哥真是会当领导呀,几百块的工资,这是要将他原本每天留出来的摸鱼时间也给夺走。
朱慈烺端起一杯茶来,恭敬的递了过去。
“张师父请用茶。”
“嗯。”张世康无奈的接过了茶水。
他觉得张师父这个称呼,是把他给叫老了,本来想让朱慈烺换个称呼。
比如叫个长兄啥的,毕竟他也就比朱慈烺大个八九岁,但一想不行。
如果这么叫,他跟这小子就成一辈儿了,而崇祯老哥则成了自己的叔叔辈。
级加辈了属于是,太不划算了。
“张师父,去岁张师父的质问,慈烺想了许久,觉得张师父说的才是对的。
慈烺通过方公公得知了不少朝臣的丑事,包括慈烺的几个师父。
他们嘴上告诉我要施仁政于民,而他们自己却做着伤害百姓的事情。
以至我大明有此前的内忧外患。”
朱慈烺坐下后,便对自己的新老师道。
他虽然才十一二岁,可思维还算有逻辑,不再听什么就是什么,而是通过东厂厂督方正化去亲自验证。
“嗯,还知道亲自去验证,孺子可教。”张世康真的如一个老夫子般点了点头道。
“只是慈烺仍旧不认同师父的处理方式,对天下士人大加杀戮,总归是不对的。”
朱慈烺似乎有点怕张世康,但仍旧坚持着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