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个拍马屁的机会被卫学海给抢了,李明义有些微恼,刻意戏弄卫学海道:“皇上的文采与见识我等臣子只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靖国公张口就说这樱川省名如何神妙,不知,你对这樱川二字有何解呢?”
卫学海从容不迫道:“诸位都晓这东瀛岛上盛种樱花,而东瀛在前朝又被些个吟游诗人盛赞为东川樱花之乡,这樱川之名,可谓恰如其分。”
“陛下赐东瀛岛樱川省名,不禁让卫某有感而……”卫学海正了正衣冠,口中呼吟道:“记取春季好时节,东川海岸看樱花!”
听到他靠“樱川”二字即兴言诗半阙,在场阁臣们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好一个卫学海啊,这马屁功夫真是臻至化境了!
就那后半阙即兴诗句,哪个受吹捧者听着不感到舒适?
果然,楚天耀在听到卫学海说出那半阙诗后,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愈灿烂起来了,他伸手指了指后者,喜笑颜开道:“好你个卫学海呀……”
卫学海脸上又露懊悔色:“害……微臣……微臣的文采实在有限,这半阙诗还是将陛下口言的樱川二字说低了,说俗了……”
一众阁臣在心中怒骂:“你他妈还没完了是吧?”
“行了行了,你那半阙诗甚好,朕取这樱川之名,心中本意也确实跟你那半阙诗给对上了。”楚天耀笑着朝他摆摆手,遂又抬头看向在场阁臣,“诸位以为,朕这樱川省名,可还恰当?”
一众阁臣齐声呼贺道:“樱川省名恰如其分,陛下文才惊艳千古,臣等敬服不已。”
“好,那就这么定了,日后东瀛岛改为樱川省。”楚天耀笑着点点头,“既然省名已定,这樱川省设立三司衙门的事也应当加快流程了。”
“诸卿,可有合适人选举荐一二?”
闻言,在座阁臣们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他们都知道,今儿个内阁小朝会议事的重点是什么……
东瀛岛,不,现在应该说是樱川省,樱川省内有着几乎取之不竭的银矿这事,现如今对整个大宣朝堂而言都不算是秘密了。
因此,所有人都清楚,但凡能在樱川省内任职,那都是天大的福气了……
李明义深吸口气,上前行礼道:“臣……”
未等他话音落地,便见廖志严昂挺胸地站了出来,“陛下,请容老臣毛遂自荐!”
李明义双目圆睁,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廖志严一眼。
事实上,不止是李明义被廖志严这话给弄懵了,在场一大半阁臣们都有些傻眼了。
要知道,现在的廖志严可是礼部侍郎,正儿八经的中枢要员,他自请前往樱川任布政使一职,这跟自请降职没什么区别……
更何况,现在的他虽是礼部侍郎,但手上掌握的权力实际与一部尚书无异,因为现如今挂职礼部尚书的太子少师范瀚文,已将全部精力花在教导储君上了,可以说,现如今的礼部,都是他廖志严一个人说了算的……
肩负着如此权重要职,他廖志严竟然还自请去往地方为官……这……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了。
“昔年,老臣曾在西南省为任布政,对于治理归化蛮民有着足够的经验,故,老臣愿自愿前往樱川省布政使一职,为君分忧!”
廖志严面色坚毅,铿锵有力地说道:“再者,樱川省内遍布诸多银矿,臣以为,若交由心存歪念之人任此省主官于社稷有害无益,老臣自问能力才学在满朝臣工中算不得最为优秀的前列者之一,然,老臣德行无亏,心无私念,若往樱川任职,定当鞠躬尽瘁尔!”
这番铿锵有力的自荐之言听得在场阁臣们一阵肃然,所有人望向廖志严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了。
他廖志严自愿降职去往樱川任一省主官,还真是没有半点私念,心里想得全都是国朝社稷……
且不说廖志严能力如何,但是这份高尚的品格与格局,便足以令人尊敬。
高位之上安坐的楚天耀亦是大受触动,他缓缓站起身来,亲手扶起弯腰的廖志严,“朕能得此爱卿,是我大宣社稷之福,是朕之幸也。”
“志严,你既然愿意亲自前往樱川任职,那朕就相信你,将这樱川一省的重担交给你了!”
廖志严眼眶湿润起来,激动地频频点头:“老臣定不负陛下重信!”
“不过,你这礼部侍郎的职位也得一并兼着!”楚天耀伸手拍了拍廖志严的肩膀,面色动容道:“国有如此良臣,为君者岂能负尔?”
“廖志严听旨,从今日起,朕命你为樱川省任布政司布政使,同兼礼部侍郎职,开春之后,即刻前往樱川任职,另,除都司指挥使外,按察司、布政司二司,官吏选任接交由你一人负责!”
此言一出,在场阁臣们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皇上这回儿可真是将大权放给廖志严了。
不仅让他一人组建樱川省布政司的班子,就连按察司都交给他一人组建选定了。
要知道,饶是吏部尚书,都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看来皇上这回真是被廖志严主动自荐,外放樱川为官的大义之举给感动到了,竟然破天荒地给了廖志严如此之大的权力。
“老臣……”见天子如此恩信自己,廖志严亦是感动地稀里哗啦,“老臣……绝不敢负陛下深厚天恩!势必竭心尽力治理好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