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城,东归酒肆。
温壶酒坐在桌子中央,侄子外甥全都一脸手印,分列左右。
“小祖宗,两个小祖宗,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
“叔叔怎么说也是誉满江湖的成名人物,给小叔留点面子……”
温壶酒苦着一张脸,就差给温彦钊跪下了。
温彦钊还没说话,就被百里东君打断了:
“舅舅,你这话说的不对,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再说了,你有理你怕啥,身后不是还有外公呢?”
百里东君并不知道温彦钊手里全是温壶酒的把柄,信心满满。
他怎么晓得,温壶酒这些年来前的干得荒唐事都被温彦钊握在手里。
“好外甥,求求了,别提你外公!我温壶酒一世英名算是毁在两个小兔崽子手里了……”
温壶酒一听百里东君要拉自己父亲温临做挡箭牌,立刻感觉脖子以下都没知觉了。
“不加牛肉的牛肉面来啦!舅舅快趁热吃……”司空长风声音比人先到。
端着着个蓝边海碗,碗里盛满热气腾腾的面条,奔着温壶酒就过来了。
温壶酒如蒙大赦,赶紧岔开话题:
“快快快,刚刚宴席上只顾喝酒,都没吃什么东西,你俩吃不吃?不吃我可不客气了!”
那碗面素淡至极,温壶酒却低头狼吞虎咽,从没觉得面条这么好吃过。
百里东君扯了扯司空长风的衣角:“你给面里放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我说东君啊,有些事看透不说透,他还是你亲舅舅!”司空长风一脸无奈。
刚要接着说什么,身体突然感到一阵不适,随后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
百里东君见他身子一软向后仰面倒去,以为是今天又是抢亲,又是给舅舅下面,可能累到了。
笑了声道:“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温彦钊闻声看去,伸手一摸司空长风脉搏,只觉脉象虚弱,虚软无力。
“不好,小百里你这兄弟命在旦夕!他之前没告诉他身患绝症吗?”
温彦钊脸色凝重地问道。
“啊?我还以为他是累到了!身患绝症这个倒是说过,怎么今日突然发作了?怎么办啊!”
百里东君满脸焦急,关切地拉起司空长风的手也学着温彦钊按下脉搏。
他怎么懂脉象呢,温壶酒此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放下海碗,径直走到司空长风身边,手里真气流转在他身上几处大穴上一一探查。
片刻后,温壶酒眉头紧皱,叹了口气:
“我一早就感觉到他气息紊乱,经脉受损。不过还有的救!但是只能救得一时,却救不了一世。”
“小叔跟我的看法一致。”温彦钊点了点头。
“舅舅,表哥!你两位都是温家用毒高手,自然懂得些药理医理,我这兄弟自幼孤苦无依,求你们想想办法救他一命!”
“我百里东君已经失去过一个兄弟了,不想重蹈覆辙,看着兄弟死在眼前!”
百里东君眼眸闪烁,真情流露。
“小百里不要慌,舅舅自然有办法保住这小枪仙的命,钊儿你跟小百里取后堂那只放酒糟的木桶来!”
温壶酒目光温和,拍了拍百里东君的肩膀吩咐道。
“得嘞!表弟跟我走!交给小叔没得问题!”
温彦钊自幼跟随温壶酒研习毒药本草,同时也精通穴位经脉,对温壶酒的道行自然有信心。
百里东君眼神急切,不甚放心地看着呼吸微弱、脸如金纸的司空长风,咬了咬牙跟着温彦钊奔去后堂。
片刻后,一只巨大的木桶抬到了酒肆正堂。
“钊儿,你去把他衣服扒了放进桶里,小百里,把你酒肆中最烈的酒都给舅舅搬过来!”
温壶酒说完双手便伸进自己宽袍大袖的衣服里一顿摸索……
百里东君不解地看着舅舅的古怪行为,但是也不多言,从酒窖中搬来了几个硕大的酒坛。
温彦钊手上动作飞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司空长风便被赤条条地扔进了木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