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百草脚下的惠夷槽又响了起来:
“你呀,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救了你的命,还将这身衣钵传与你,又给你草庐住……”
“让你自己动手采药煎药也是学医的必备技能,你还想怎样?”
司空长风提着药筐放在炉子旁,开始生火,他揶揄了句:
“救命之恩自当感激,但没听说话这天下哪个医生救了病人的命,还非要强迫病人留下来学医的!”
辛百草呵呵一笑:“你是个天赋异禀的人,我不忍心浪费!”
炉子里的火燃了起来,司空长风熟练地将药筐里的草药洗濯干净切碎,一味一味地码放整齐。
边做着手里的活计边问道:“你怎么看出来我有天赋的?”
辛百草把槽子里磨好的灵芝天麻粉小心地倒进陶罐里,随后开口道:
“你这心脉的痼疾早该死了,可你随意看了几本医书竟然误打误撞治好了一部分!”
“而且还活到现在,你说——这不是有天赋什么样的人才算有天赋?”
司空长风点点头,随后又问了一句:
“我能活到现在,可是被温家叔侄以毒攻毒才拖延下来的!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辛百草收拾完药罐,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粉末道:
“毒个屁!温壶酒那个老变态我都怀疑他对我有所企图,总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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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了他们叔侄的毒,但是毒性之下才是要你命的重病!”
“不过说来也奇怪,温壶酒的毒好解,那个小侄儿温彦钊的毒至今我依然没有完全从你身上祛除!”
司空长风听到这话,手里刚打好的一桶井水啪地又掉回井里!
他惊恐地问道:
“啊?!他给我下的毒还没清除?可是他明明对我很好……不像是会害我的人!”
辛百草摆摆手:“不用害怕,我还没说完……”
“他下的毒很奇特,在你心脉上种了个蛊,在一定程度上居然能护住你受损的心脉……虽说你时常胸口绞痛,晚上睡觉时肢体有些麻痹,不过并无大碍。”
“真是神奇啊……我曾听说苗疆之地有这种蛊毒,但从未听说岭南温家用过这蛊毒!”
“等有机会,你再见到温彦钊,代我问问他的蛊毒是如何得来。”
辛百草这番话,总算让司空长风放下了悬着的心:
“我就说,东君的表哥肯定不会害我!”
“对了,辛百草……上个月收到百里东君的信,我还没有给他回复,想必现在这时节他也已经考入学堂了吧?”
辛百草思虑片刻后应道:
“算算日子的话,应该已经结束了,怎么你想现在去天启城找他?”
问完之后,竟然没听到司空长风的回音,辛百草抬头望去,炉子上的药已经煎上了,却不见司空长风的人影。
……
片刻后,只听见司空长风从草庐里走了出来,一手提着个酒囊,一手托着碟咸菜豆腐。
辛百草叹了口气:
“怎么想起来喝酒了,再说你这下酒菜也忒寒酸了些!”
司空长风就这么大咧咧地坐到辛百草旁边,将那碟咸菜豆腐放在摆满药匣药罐的青石上。
一口烈酒,一口咸菜,一口豆腐,司空长风喝着酒,脸上泛出些怅然之色。
辛百草看着面前的少年,轻声问道:
“怎么?想你那个会酿酒的朋友了吗?”
司空长风手中摩挲着酒囊叹了口气:
“是啊,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了!”
“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一直被人追着打,也不知道他现在身边是否还有朋友并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