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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城府衙,后堂。
堂上坐着个花白头,面容伪善的五品府台,官帽随意地扔在面前桌子上。
他旁边立着个儒生模样的男子,约莫四十来岁,半躬着身子,正听着府台在那破口大骂……
“杀千刀的顾剑门!他顾家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
“你看看他在席间那个臭脸,我刚开口提住税(古代对工商业所征的税种,意为对商铺征收的落地税)的事儿,还没敢多要,区区五万两银子……”
“他竟敢开口回绝我,说什么住税今年正月十六,便派家丁交到府衙梁主簿和钱师爷那里了!”
“狗屁!没老爷我给他顾家做后盾,他他他……他那些钱庄矿山能开得下去吗?”
“他顾家老祖跟我叔父还是同窗呢,怎么……现在他顾剑门连这点旧都不念了吗?”
薛道承骂的似乎还不够过瘾,对着痰盂狠狠啐了一口。
一旁的张师爷赶紧端了杯茶水过来,恭敬地推到桌子中央:
“老爷,消消气……气大伤身!喝口茶去去火气……”
“您呀,也别着急,这不是还有半个多月税银才入库呢,咱们还有别的办法!”
薛道承刚端起茶杯,听到张师爷后半句眼睛一亮:
“等会~你刚说还有别的办法?来来来……跟老爷我说说,还有什么办法?”
张师爷眼睛一眯,附在薛道承耳边: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薛道承的脸色随着张师爷的话,慢慢好看起来,到最后整长脸都压抑不住笑容……
“好!好!你怎么不早说?还得是你张师爷,有了你这个办法,这盘棋我看他顾家怎么下!”
……
柴桑城,顾家。
顾家大院剑气萧萧,身着素纱单衣的顾剑门一柄雪月随风而舞。
剑意冷冽如霜,一时间整个顾家似乎都入了深冬,寒气深沉。
“嗤!”
顾剑门一跃冲天,手中月雪挥出一道剑气,将大门百步一株银杉斩出条深深的剑痕!
随后翻身而下,月雪随手一抛便入了李苏离抱着的剑鞘中。
月雪入鞘,顾剑门也跟着飞掠到堂前的桌前,抄起一壶酒仰头痛饮……
“公子刚刚那一剑……我似乎在某个人身上见过。”
李苏离眼神望着门外那株银杉道。
酒壶被顾剑门重重拍在桌上,他闻言有些疑惑:
“谁?”
李苏离有些踌躇:
“我说了,怕公子不高兴……”
顾剑门转身坐到桌边,有些不耐烦道:
“李苏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快说!”
李苏离俯下身子,小声道:
“我总觉得……公子刚刚那一剑,很像当时在雨中挑战公子和暗河执伞鬼的温家小子。”
顾剑门闻言沉默了片刻,半晌后喃喃道:
“是嘛……那小子剑法上有些造诣,就是有些狂……”
“话说回来,这家伙对我顾家也算有恩,不然当时我肯定揍他一顿……”
就在顾剑门话音出口的同时,顾家院外也远远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谁要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