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柴桑城果然富庶,城西半里外的府库里足足有七十多万两税银。”
“那狗官已经把收上来的散碎银子都熔铸成了五十两一锭的官银,若是再加上另外两个小库的散银,不下百万!”
顾剑门点头道:
“看来兄长此前跟我说的没错,这还没有算上那个狗官中饱私囊的呢!”
温彦钊一屁股坐到庭院里的桌前,自顾自倒了杯凉透的茶水问道:
“剑三儿,你们顾家能召集多少车马?”
顾剑门一怔:
“怎么?你打算直接派车就去府库里把重兵看守的税银都拉到乾东城吗?”
温彦钊摆摆手:
“我可没有那么傻,你们顾家这些年被府台压榨盘剥,等事成之后,也好让你们顾家回回血!”
顾剑门闻言哈哈大笑:
“好你个温彦钊……”
“你这算盘珠子打的都飞到我脸上了,什么让我们顾家回回血?”
“别人看不出来,你当我顾剑门是傻子吗?”
温彦钊放下茶盏,噘嘴到:
“狗咬李长生,不识好人心是不?”
“我分你一杯羹,又穿针引线,让镇西侯给你们顾家提供倚仗,你还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顾剑门也坐到温彦钊对面,挥手叫仆人换了一壶热茶:
“你小子坏得很,这笔银子我顾家一旦收下,那就是给你纳了投名状!”
“你当我真不知道外面的事吗?蜀中桂奚城你做下那件大案,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今天又来西南道,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温彦钊打了个哆嗦,心里暗忖道:
“妈的,顾老三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聪明了?之前听雷二总说顾剑门是个意气为重的拼命三郎啊?”
“嘶……总感觉自己被看穿的样子!”
顾剑门看他一副心思被戳破的样子,也不再调笑他:
“我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若是将我们顾家拉下水,万一将来不好收场,我倒是没什么,可是顾家上下百来口人,都要遭难!”
温彦钊盯着顾剑门眉心那道殷红,一脸严肃:
“就看这浑浊不堪的世道,没有我温彦钊,也会有卢彦钊、李彦钊!”
“有我温家和表弟百里家在前面顶着,你顾家只管经营好并州西南道的生意,做个安乐的富家翁便好!”
“只是……到了需要的时候,能供给些军需,便是大功一件!”
顾剑门给温彦钊倒了杯茶水,审视着面前这个才满十八岁的少年。
比之半年前,他初登顾家与自己在屋顶对剑,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在此时,一名家丁从大门一路奔进院内,脸上还带着伤痕。
他看到顾剑门正和温彦钊对坐在院中,三步并做两步,扑通跪倒在顾剑门面前:
“家主!大事不妙了!”
顾剑门一把拉起那个家丁问道:
“什么大事不妙了,你这脸上又是被谁打的?”
家丁泪水混着鼻血,哀声道:
“咱们的隆盛钱庄和亨泰金器店被那个薛府台带着应天熙给砸了!”
此话一出,顾剑门顿时站了起来,只觉尾椎骨一道血箭冲上额头,三尸神都被惊得跳了起来!
“什么?!该死的薛道承……”
“李苏离!取我剑来,打点人数,顾家能动手的男儿都带上兵刃,跟我去西棠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