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说是说不定嘛,那就是你也知道了。”
“我是听说了一些,不过也许是那些奸佞小人兴风作浪。”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我现在就是父王的一把刀,我只要一死,父王就能以这个为借口,大开杀戒,排除异己。”
“殿下有些过于悲观了。”
“是吗?你若不是这么想的,怎么会去见阿裒。”
“或许,宣城公的计划是唯一的办法。”
“嗐,没想到,斗来斗去,斗到了一起。那就这么办吧。我听说你身边也不太平?”
“再正常不过了,”王悦掀开衣袍露出一道道新的旧的伤疤,“这是昨天的,这是前天的,我现在睡觉都不敢脱光了,洗澡都得背着人,就怕父亲知道了找人拼命。”
“查明是什么人了吗?”
“已经都干掉了,我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刀子只有扎在他们身上,他们才知道疼。”王悦讲得云淡风轻,好像就是晚饭吃了一瓣蒜一样。
“是谁指使的。”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三天后籍之兄的婚事吧。”
“难道也有我的人?你说出来,到底是谁擅作主张?我一定让他抵命。”
“没有,你不要多想。”
“那就是有了,是谁?我让卞师父细查。”
“如果,这个人就是卞师父哪?”
“你小子,又在背后讲我的坏话。”
卞壸刚忙完了世子府的事情,也就是又干死几波刺客之类的。
“卞师父,请。”王悦递上了一杯茶。
“请不请的,无所谓,我这辛辛苦苦给你俩杀人,杀得胳膊都酸了,你俩在背后议论我?”
卞壸接过茶去,一饮而尽。
“不过这事确实透着蹊跷,最后查出来的人,你俩绝对想不到。”
卞壸就供状投到了桌子上。
“难道是长安?”
“哎,不带你这样的啊?为师好不容易才破了的案子,你就把谜底给掀了?”
“还真是长安,长安这俩混蛋,真是一件人事都不办,那是害死张轨的刘弘,就是他们派过去的吧?”
司马绍拿过供状观看,里面竟然记录了三天之内的十次刺杀案件,只有两次是自己,那也就是说其他的八次都是冲着王悦去的。
“好在,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了,平阳的斗争就快有结果了,少则一两年,多则两三年,只怕这位长安的皇帝,也去平阳打猎了。”卞壸不由得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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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们那点小心思,就不能先放一放?”
“那可不行。”王悦接过司马绍看完的供状,“不把这天南海北都搅乱了,万一有人真的进京勤王,那还有他们什么事情?”
“这还真让你说着了,他们甚至连拓跋部都插了一脚进去,既封了拓跋猗卢为代公,又把大单于的封号给了他大儿子拓跋六修,那是生怕他们父子俩关系太好。”
“这样下去,恐怕并州也保不了太久了。”
“不只是并州,自从他们逼死了荀藩之后,洛川地区群龙无首,又都谁也不服谁。幽州也一样,王浚虽说是个混蛋,但他死之后,可就没人能制约鲜卑段氏了。”
“这个局面很不好啊,长豫兄,湘州那边的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应思远三次入襄阳,孤身犯险,总算是把第五猗和杜曾给稳住了。”王悦说到了关键问题。
前几次的教训就是打湘州的杜弢时,荆州的杜曾会来支援,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这么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只是可惜胡毋辅之父子没能逃回来。”
“这事情是不是也和吴人有些关联?”
“都不是有些了,每次大军的征伐,对方到好像看着我们的地图一样,总能出现在我军最薄弱的地方。”
“所以,”卞壸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这个学生,“这才是你从豫章匆匆忙忙赶回建康,策动了这么一场大事的原因?”
“还是让师父看穿了,没有办法,内事不宁,外事不平,我军处处被动,一败江陵,二败江夏,连武昌都丢了,还是出钱买回来的。”
“这些人啊,难道看不到冀州的石勒磨刀霍霍的样子,那可不是刘聪那种只想着在平阳享乐的人。”
“他们才不关心哪,只要湘州的战事不停,就腾不出手来对付他们,他们就还是他们的土皇帝,至于上面是姓孙,还是司马,哪怕是别的谁。他们也不会在意。”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给他来个乱棍打狗,先把扬州给他搅乱,让他们自己先互相咬起来,我就趁着这个乱劲,拿下湘州,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那你今天讲这些,是不是需要为师做些什么?”
“真是一点都瞒不过师父,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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