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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离智愣了下,然后理直气壮地答道:「自然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
陈三石又问道:「那朝廷和百姓,对于锺大人这类读书人来说,哪个重要?」
「这,这—。」
锺离智结结巴巴地说道:「圣人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自然是百姓重要。」
「原来你明白。」
陈三石微微眯起眼晴,语气随着词句推进逐渐加重:「那麽敢问锺大人,曹氏江山近百年来给百姓做过什麽,是灵禾荼毒还是连年战乱,你锺离智身居高官住在京城之内,除了帮着曹家拟写文章蒙蔽苍生,又为百姓做过什麽?!
「而我和我的弟兄,用成千上万条命,堆积如山的尸体,历经千难万险,终于铲除灵禾,平定天下!
「这江山,朕难道坐不得?!」
最后一句,如神威天罚,振聋,令人神魂颤栗。
锺离智再也找不到反驳之处,只能哆哆嗦嗦地说道:「贼子陈!不论你怎麽狡辩,我们都不会给你写诏书的!」
「朕没打算求你们!」
陈三石豁然起身,龙眸穿透人心:「你们这些人,无非是前朝的走狗,曹家的家奴,算什麽读书人,又算什麽大儒?!
「这登基诏书用你们手里的笔来写,朕看反而名不正言不顺!」
锺离智壮着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不用我等,那就把我们杀了吧!」
「杀?」
陈三石冷笑:「不,朕既不用你们,也不杀你们。」
几名大儒神色一凛,面面相,不知道对方在打什麽主意,心中没来由地慌。
只见白袍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几位大人的卷宗我看过,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好像都是世代读书,世代在京城为官吧?
「如此说来,你们除了在书本上看,实际好像也没有真正见过百姓,长什麽样子。
「冯庸啊。
「革了他们的官职,从此以后,子子孙孙不得参与科考入朝为官,然后送到北凉云州鄱阳县城外,给他们找几块田地,不要良田也不要劣田,再给他们一套农具,也让几位大人好好看一看,
什麽是百姓,什麽才是江山社稷!」
去当农夫,世世代代不得为官?!
听闻此言,原本连死都不怕的几名大儒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狂似的朝前方扑来。
「贼子陈!」
「我们跟你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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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近身,就被厅堂内的侍卫全部扣押带走。
「陛下。」
许文才忧虑道:「会不会影响诏书?」
「要是这些人能影响国运诞生,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清亮的声音响起,一名穿着长袍腰间悬着玉佩的青年男子迈步走入厅堂,抱拳躬身一礼:「臣唐盈科参见陛下!盈科斗胆自荐,陛下的登基诏书,就由臣来纂写,不知可否?」
「有何不可?」
陈三石毫不犹豫地说道:「就交给你来写,我倒是要看看,那些曹氏家奴,到底能不能影响国运!」
此人乃是当初他在凉州选锋时相识之人,后来回京高中状元,年纪轻轻也算是一方文豪。
北凉起兵之后,他们私下里也有书信往来。
拟诏之人确定,诸多事宜准备完毕。
九月初。
陈三石正式在大明宫太极殿,接受正统皇帝曹焕的禅让,身穿龙袍加龙冕,坐于龙椅之上,接受文武百官参拜。
九月中旬。
他率领文武百官前往紫薇山,亲力亲为重建太庙,在山巅开坛祭天,封禅告祖,昭告天下。
登基诏书曰:
皇帝臣磊,敢用玄牡,昭告皇皇后帝:盛历世二十有一,践年三百五十有六,四海困穷,王纲不立,五纬错行,灵祥并见,推术数者,虑之古道,咸以为天之历数,运终兹世,凡诸嘉祥民神之意,比昭有盛数终之极,汉家受命之符。
磊虽山野出身,众无一旅,仰愤时难,俯悼横流,投袂一魔,则皇祚克复。及危而能持,颠而能扶,奸究具歼,伪必灭。诚否终必泰,兴废有期。至于拨乱济民,大造盛室,因藉时运,以尸其劳。加以殊俗慕义,重译来款,正朔所暨,咸服声教。至乃三灵垂象,山川告祥,人神和协,岁月兹着。是以群公卿士,亿兆夷人,曰皇灵隆鉴于上,盛朝款诚于下,天命不可以久淹,宸极不可以暂旷。遂逼群议,恭兹大礼。猥以寡德,托于兆民之上。虽仰畏天威,略是小节,顾深永怀,
祗惧若厉。敬简元日,升坛受禅,告类上帝,用酬万国之嘉望。克隆天保,永祚于有汉。惟明灵是飨。
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