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夜景,瞬间就变作一片寂静。
正奏的起兴的琵琶小娘也都不觉停下手上动作,半跪在船上朝那胭脂楼看去。
那坐在父亲脖子上的小孩手里拿着风车,好奇的张望,但被那底下的大人一把捂住眼睛:“小孩不能看,看了会长针眼。”
那些个游人默然驻足,目光齐刷刷朝那楼宇看去,待看清是个青楼之后,转而就没好气的摆摆手不再理会。
人流继续涌动,明月坊重新变得嘈杂起来。
“嘿,这人玩的可真花。”
“可不,花了钱不得这么造?”
且说那胭脂楼内,一处厢房中。
半裸女子头发披散,忙拉过被子扯在身前,脸色羞愤欲绝!
不对,她一个妓子为什么要羞愤欲绝?
女子缩到那男子身后,拢了拢头发重新措辞,尖声大喊:“来人!抓刺客!”
肥胖男子怒容满面,朝两人大吼质问:
“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衣柜里!”
“老鸨!老鸨!”
李卯苦笑一声,将那遮挡视线的葇荑拽了下来,握在手里就夺门而逃。
丢人丢大发了!
与此同时,胭脂楼那尖檐之上,一道黑裙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倏而身形一晃,消失于茫茫黑夜之中。
胭脂楼二楼走廊之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逆着往来卿卿我我的骚客妓子不停飞奔。
不时撞倒一边的陶瓷花瓶盆栽。
“诶!哪来的毛小子!”
“没长眼啊!”
“登徒子!你拽疼本宗了!本宗自己有腿!”祝梓荆看着被紧紧攥着的手,微红着面颊呵斥一句。
李卯侧过头,脚步不停,喘着气回道:
“事权从急,谁能想能碰见人正在那儿行事儿的?绝对是那个死丫头使得坏!”
“再说了,你跑的再快能有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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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梓荆冷哼一声,看着那紧紧相握的手眼眸微眯,不过最后没有言语,任由那黑衣男子拽着往前奔去。
“怎么回事?”
那一边闻声而来,刚刚登上二楼的圆脸老鸨拉过一边的小厮怒目问道。
小厮咽了咽口水,回想起那两人腰间悬着的长剑,支支吾吾道:“不清楚,就是那一男一女听人说从杏儿姑娘房中衣柜里窜了出来,还拿着剑对着他们,最后又不知道为什么掉头就跑了,跑的太快,我们拦不住。”
“我们现在还在召集人手去拦截,您莫要着急。”
“从杏儿那衣柜里跑出来了?”老鸨拧眉自语。
“那白裙夫人和那黑衣男子怎么会从那个门出来?”
老鸨眉头皱成川字,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摆了摆手往两人消失的方向赶了过去。
其身材虽然臃肿,但速度却相当不慢。
“不用再找人了,是一场误会。”
那小厮扶了扶歪扭的帽子,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
一处稍显开阔些的大厅中,一楼正有一二乐妓弄弦作曲,二楼上围坐些富贵打扮嫖客,周遭伴着一二美人,惬意十足的听着曲子。
其中也不乏三两江湖打扮的彪形男子或是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