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你以为本宫是什么人?会任由你拿捏?”
甄嬛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只是……只是家父性命垂危,奴婢实在走投无路,才斗胆求娘娘施以援手……”
“走投无路?”华妃嗤笑一声。
“你与那安陵容姐妹情深,怎么不去求她?她如今可是圣眷正隆,或许比本宫更有用呢。”
甄嬛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疼痛却不及她此刻心里的万分之一。华妃的轻蔑,字字句句都像尖刀,剜着她的自尊。
安陵容圣眷优渥,可她又怎会为了她去忤逆皇上?
再说了,重生前的她早就和安陵容结下梁子,比起安陵容,她还是觉得华妃更容易拿捏。
只是,现在受的屈辱,将来她一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娘娘说笑了。”甄嬛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俪贵妃的父亲不过是个小小县丞,如何能与年将军相提并论?”
华妃轻蔑地一笑,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一个县丞的女儿,也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若不是皇上一时兴起,她安陵容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哭鼻子呢!”
甄嬛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娘娘所言极是,俪贵妃虽受皇上宠爱,可到底出身卑微,根基不稳。不像娘娘您,出身高贵,又有年家作为后盾,自然是无人能及。”
这番话正搔到华妃的痒处,她得意地扬起下巴,眼中的轻蔑更甚:“那是自然!这后宫之中,谁敢跟本宫争锋?”
甄嬛跪在地上,泪水涟涟,像一朵被暴雨摧残的梨花,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娘娘,求您了!家父为官清廉,从未做过贪赃枉法之事,如今却遭人陷害,身陷囹圄。娘娘,奴婢只有这一个父亲啊!”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听得华妃心中一阵烦躁。
华妃最讨厌这种哭哭啼啼的女人,矫揉造作,令人作呕。不过,甄嬛这副可怜样,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安陵容。那个出身低微,却凭借着几分小聪明和几分姿色,爬上龙床的女人。
“行了,别哭了!”华妃不耐烦地打断甄嬛的哭诉,尖锐的声音如同指甲划过玻璃,刺耳难听。
“哭有什么用?本宫说过,后宫不得干政,你这是在为难本宫!”
甄嬛闻言,身子一颤,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娘娘,奴婢知道,此事让娘娘为难了。可是,奴婢真的走投无路了,求娘娘开恩,救救家父吧!”她拼命地磕着头,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出沉闷的声响。
华妃看着甄嬛这副样子,心中竟升起一丝快意。她喜欢看别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掌控着一切。
“既然你如此恳求本宫,那本宫就破例一次。”华妃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施舍的意味。
“来人,拿笔墨来!”
华妃执笔蘸墨,饱满的墨汁在雪白的信笺上晕染开来,一股淡淡的墨香弥漫在空气中。她略一沉吟,便落笔写道:“哥哥安好,近日宫中琐事繁多,令人心烦。今有一事相求,还望哥哥念在兄妹情分上,施以援手……”
华妃蘸饱墨汁的笔尖悬在空中,眼神却飘忽不定地落在甄嬛身上,带着审视和玩味。甄嬛的头依旧重重地磕在地上,泪水浸湿了地面,形成一小滩水渍。
这副卑微求饶的姿态,倒是和安陵容有几分相似,只可惜,安陵容的眼泪更清澈,也更让人心疼。
想到安陵容,华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那个女人,明明出身卑微,却偏偏得了皇上的专宠。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一根刺,扎在华妃的心头,让她寝食难安。
“娘娘,求您了……”甄嬛的哭喊声将华妃的思绪拉了回来。
华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落笔在信笺上写下几行字,然后将信笺扔给一旁的宫女:“送去给哥哥。”
甄嬛见状,连忙叩谢:“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华妃斜睨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甄嬛,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起来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甄嬛这才颤巍巍地起身,低着头,用帕子拭去脸上的泪痕,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华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颂芝,带她下去梳洗一番,再安排间好些的房间住下。好歹也帮了本宫,总不能亏待了她。”
“是,娘娘。”颂芝恭敬地应道,随即扶着甄嬛退出了翊坤宫。
华妃离去后,甄嬛缓缓起身,眼中的泪水早已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她扶着颂芝的手,步履蹒跚地走向华妃安排的住所。
颂芝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同情和怜悯。
“没事吧?”颂芝关切地问道。
甄嬛轻轻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颂芝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甄嬛此刻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痛苦和煎熬。
安置好甄嬛后,颂芝便回去复命。华妃正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娘娘,奴婢已经将甄嬛安置好了。”颂芝恭敬地说道。
华妃手中的团扇一顿,绢面上的芙蓉花似乎也因她的停滞而失去了生气。颂芝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可是身子不爽利?”
华妃没有作声,只是缓缓地将团扇放在一旁,深吸一口气,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冻得她指尖麻。
颂芝服侍她多年,自然明白这沉默背后的含义,不敢再多言,只静静地立在一旁。
良久,华妃才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颂芝,你说,皇上他……当真如此狠心吗?”
颂芝心头一颤,她知道华妃问的是什么。
“娘娘……”颂芝哽咽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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