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情舒畅,大手一挥:“众爱卿所言甚是!朕心甚慰!今日之事,朕就不再追究了。都退下吧!”
大臣们齐声高呼:“皇上圣明!”
然后鱼贯而出,个个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逃过了一场大劫。
胤禛心情极佳地回到养心殿,满脑子都是他和容儿的未来。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容儿生下皇子,要封她为皇贵妃!
胤禛的孕吐来得蹊跷,去得也突然。前一刻他还抱着痰盂,吐得昏天黑地,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洗干净,后一刻就神清气爽,胃口大开,吵着要吃安陵容做的芙蓉糕。
太医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摸着胡子,摇头晃脑,最后一致认为是“天佑大清,皇上洪福齐天”。
胤禛自然乐得接受这个说法,毕竟谁也不想承认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会害喜。
安陵容有孕,嫔妃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翘以盼,就等着胤禛翻她们的牌子。
毕竟,皇上龙体重要,子嗣绵延更是江山社稷的大事。安陵容一人侍奉,如何能满足皇上的需求?这可是她们期盼已久的机会!
富察贵人对着镜子顾盼生姿,特意穿了一身桃红色的旗装,衬得她肤如凝脂,娇艳欲滴。她对着贴身宫女说道:“皇上今晚定会召见本小主,你瞧这身衣裳,衬得我多美!”
欣常在则选择了淡雅的湖蓝色,显得清丽脱俗。她焚上一炉香,袅袅青烟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皇上宠幸的场景,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就连一向端庄的敬嫔,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颜色素雅,但做工精致。她望着窗外,眼神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胤禛的圣旨却迟迟没有下达。嫔妃们从最初的期待,渐渐变成了焦躁不安。
“皇上为何不去其他嫔妃宫里?”
余莺儿忍不住抱怨道:“难道安陵容一人,便能霸占皇上所有的时间?”
余莺儿素来心高气傲,在她看来,安陵容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玩意儿,凭什么霸占皇上?
自己好歹也曾盛宠一时,如今竟被这小蹄子比了下去,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哼,本小主就不信,皇上还能忘了本小主这副好嗓子!”她涂脂抹粉,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挑了件最艳丽的衣裳,便带着贴身宫女,气势汹汹地往御花园去了。
她特意打听好了胤禛每日散步的路线,在必经之路上寻了处凉亭。
余莺儿精心挑选了一出《牡丹亭·游园惊梦》,她相信,这缠绵悱恻的唱腔,定能勾起胤禛对往日情分的回忆。
她清了清嗓子,娇柔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回荡开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她唱得投入,仿佛自己就是那怀春的杜丽娘,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诱惑。她想象着胤禛听到歌声后,会立刻被吸引过来,然后被她的美貌和才情所倾倒,重新获得恩宠。
然而,她唱了半天,别说胤禛,连个路过的太监都没有。只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她头顶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余莺儿心里有些恼火,但她还是强忍着不耐烦,继续唱下去。她就不信,胤禛能一直躲着她!
余莺儿正唱得起劲,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咳声。她心中一喜,以为是胤禛被她的歌声吸引来了,连忙摆出最妩媚的姿态,回眸一笑。
胤禛身后跟着苏培盛,两人皆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余莺儿。
余莺儿见胤禛终于出现,心中大喜,连忙收敛了脸上故作娇羞的表情,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盈盈下拜:“嫔妾参见皇上。”
胤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剑眉微蹙,问道:“你是……?”
余莺儿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不记得她了!她哆嗦着嘴唇,泫然欲泣道:“皇上,臣妾…臣妾是莺儿啊……”
胤禛一脸茫然,转头看向苏培盛,问道:“苏培盛,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叫莺儿的?朕怎么不记得了?”
苏培盛眼观鼻鼻观心,低声道:“回皇上,这位…这位是余答应……”
“余答应?”胤禛重复了一遍,似乎还是没有想起来。
“朕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她唱的什么玩意儿,吵死了。”
余莺儿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她精心打扮,苦苦等候,换来的却是皇上的彻底遗忘。
她哽咽着说道:“皇上,您…您忘了嫔妾了吗?嫔妾是莺儿啊,嫔妾曾为您唱过歌,您还夸臣妾的歌声宛如天籁……”
胤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行了,别哭了,朕最烦女人哭了。苏培盛,把她带下去,别让她在这里扰了朕的清净。”
苏培盛连忙上前,扶起瘫软在地的余莺儿,低声劝道:“余答应,走吧,别让皇上生气了。”
余莺儿还想往胤禛身上贴,胤禛连忙后退一步,厌恶地皱起眉头,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放肆!拉下去!”他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苏培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余莺儿,将她拖到一旁。
余莺儿拼命挣扎,哭喊着:“皇上!皇上您不能忘了嫔妾啊!嫔妾是莺儿啊!您曾经说过嫔妾的歌声赛过天籁……”
胤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仿佛驱赶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朕说过什么,朕自己都不记得了。再吵,就掌嘴!”
余莺儿被苏培盛死死钳住,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哭喊着,妆容花了,胭脂顺着泪水流淌下来,活像个唱戏的小丑。
胤禛冷冷地看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怜悯。他早就厌倦了这个只会唱几句酸曲的女子,如今更是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这后宫佳丽三千,莺莺燕燕,他哪里记得住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