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敷,娘娘腹中有孕,且麻沸散对飞蚂蚁之毒没有任何作用,只有狠心刮去腐肉,不得留一丝一毫,才有生机!”
医女面对着这大面积的水泡,用小刀戳破,在面对着还泛着血丝的肉却下不了手。
这飞蚂蚁毒性强烈,此时伤口周围已经隐隐发红,不少地方正有黄色的脓水流出。
文鸳在外头问太医:“这腐肉只刮一遍就可了?”
她眼里都是担忧,方羡竹不敢对上文鸳的视线,摇了摇头:“不,这腐肉,需要看这飞蚂蚁的毒性。”
“只要有,就必须刮!”
“直到,没有一丝腐肉之后,才能上药!”
文鸳眼前一黑,直直跌坐在地,不打麻醉刮肉,还不知道要刮到何时?
只说着就感觉到疼痛,这般大的后背创伤,会不会感染?
这腹中的孩子,是绝对保不住了。
“治吧!”
她无力的抬起了袖子,佝偻着身躯,跪到了院子中间去。
她在前世不信神佛,此刻却在地上不住祈祷,磕头。
“我这一辈子,未曾信过神佛,还请菩萨看在瓜尔佳氏的女儿没害过人。”
“是不是我这辈子害过人,所以报应在孩子身上?”
“要报应便冲着我来。”
“留毓秀这孩子一命吧!”
文鸳在院外跪着,屋内的卫嬿婉见医女握着刀子迟迟不下刀,到了最后,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她哭着往后退去:“奴婢,奴婢不敢!”
方羡竹在帘子外头着急,又因着身份,不敢入内,恐冲撞了后妃。
卫嬿婉强迫自己定了定心神,将医女手上的刀子拿了过来:“我来!”
“方太医,如何动手?”
“沿着里面有黄水的肉,剜动,将酒消毒,再继续剜。”
“娘娘,得罪了,孩子以后会有,娘娘只有一个!”
她神色一狠,将小刀顺着伤口,挑了那流着黄水的肉,放入托盘之中。
当小刀插入,毓秀的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啊!”
“好疼啊!”
她浑身不住的乱动,面上因着疼痛变得扭曲,背部因为剧烈疼痛,肌肉开始痉挛,卫嬿婉边哭边大声吼着:“来几个人,按住娘娘!”
储秀宫中许多小宫女上前,按着,都没敢看,只有卫嬿婉一边哭着一边手上使劲,她知道,若是今日不这般,娘娘恐怕便不在了。
储秀宫中剜肉救人,钟粹宫中乱纷纷。
再说这安陵容一路急匆匆来到了钟粹宫中,太医正在那边等候。
皇上的身旁站着皇后,见着安陵容来了,上前行礼道,安陵容手一挥:“都起来吧!”她正准备入内室。
皇后扶着素练的手唤道:“皇额娘,内室血腥,恐冲撞了皇额娘。”
安陵容停住了脚步,又转头问道:“究竟是何事?”
“今晚纯妃的宫女来报,说纯妃发了高热。”
“太医来了,一看说纯妃的伤口,便说需要刮肉疗伤,腹中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如懿也在钟粹宫,她时不时的踱步,看向钟粹宫内室。
说话间,金玉妍扶着贞淑的手走了进来,进来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门前的阿箬。
又收回眼神,一手提起宫装一角,入了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