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弹指而过。
对于泪西来说,每天迎着朝霞出去,踏着夕阳归来。
每一天的日子,是那般漫长又那般短暂。
丰泽镇不大,在小以同的陪伴下,不过三日便可将镇上的每个角落走遍。可惜,即便走过了每个角落,却丝毫不再见那抹高大的身影。
因为要寻人,她感觉时间的脚步太匆匆。
可是,每次看到街头那么多愁苦满面的百姓,她又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立刻赶回宫中。
矛盾里,又熬过了几日。
对于少凌哥哥,由之前的激动兴奋,逐渐变成了失望,冷静。
如果老实跟自己承认,她应该早该想到——少凌哥哥已经不在丰泽镇了,而且除了郭大婶,几乎没有谁见过他这样一个人。
或许,他真的只是路过而已,路过
小脸被阴影笼罩,一片灰暗。
小刀的刀鞘已被人抚摸出光亮的色泽,那道光亮照亮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
瞳眸被浸染在失望之中。
丰泽镇外的小道上。
道路两旁有着几棵稀松的树木,叶子刚刚芽,道上一匹黑色的骏马,骏马飞快地扬着四蹄。
马背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疾风将他灰色的衣袍掀起,高高飘扬。
他一手抓紧马鞍,一手握紧手中的剑。
剑很长,被装在乌黑的剑鞘里,那是他最擅长的兵器,已经跟随他十余年。
这个人,正是泪西苦苦寻找的柯少凌。
其实,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丰泽镇,只是他一个外地人,并不想引人注目,住的是丰泽镇郊外十里处的村子。
回已是十年,昔日的丰泽镇几乎找不到原来的旧貌,连同那个曾经养伤住过的小药堂,也已经换了主人。
记忆中,一个圆乎乎的小脸,常常展开稚气而单纯的笑容。
那娃娃明明有些怯弱却又表现得很勇敢,很矛盾的一个家伙,但是很可爱,他原本英俊的脸庞上多了条疤,就是拜她的手艺所赐。
不过,想起来,他从未怪过她。
因为,他不会忘记那个潮湿泥泞的山路上,一个跛着脚吃力跑去为自己寻找草药的身影
何泪西——一个六岁的娃娃,奇异地,他竟然一直没有忘记她,甚至十年后一来到四诏,就先抽时间到丰泽镇。
只是
得到的只有失望而已。
现在,他决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原本抱着回忆来找她的地方。
午后的阳光很耀眼。
柯少凌不得不眯起了眸子,脸上那道淡而长的疤痕为他平添了一抹慑人的魄力。
他在赶路,马不停蹄,打算在明天一早便赶到茶溪镇与叔父会合。
背上逐渐有了热气,额头也逐渐滚下一颗汗珠。
看到前面有个酒棚,丈余高的木杆上打了个“酒”的旗帜,茶棚里有三四张桌子,专为路人歇息时提供酒水之用。
柯少凌一勒鞍绳,马便哒哒了几下,停住脚步。
利落翻身下马,他身姿轻快灵巧。
“大叔,来一壶酒。”他在一张桌旁坐下,朝开酒棚的大叔唤道。
“来喽!”酒棚大叔将毛巾往肩头一搭,拉长着声音迎了过来“年轻人,我们这还有地道的小吃,要不要来一碟配酒喝?”
“好。”柯少凌声音清朗,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看了看身边的其他桌子,正好有客人在讨论这年前冰冻灾害的事情,叹息声不断,让人无法不皱起眉头。
虽然今日阳光暖洋洋的,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那天寒地冻的恶劣,但是人们似乎对冰冻的天气记忆犹新,充满恐惧。
柯少凌皱起眉头,只听那酒棚大叔也忍不住边倒酒边跟旁边客人搭话:“这害死人的天气啊,要冷就冷得要命,连只虫子都活不了,要热嘛你看这不过是春天,日头就红火火的!我看今年夏天恐怕又要闹旱灾了,老天爷到底还让不让咱老百姓过日子了!”
“要怪就怪那昏君无能!只顾自己享乐,哪有时间管我们哪!”另一个客人随口骂道。
“据说大王好色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