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南引诱着。
林曼忽然摇头,开始剧烈挣扎,掌心的血迹一滴滴落在地上。
裴砚心口一紧,再也按耐不住,他阴沉着脸去解林曼的卡扣,却被张向南推了出去,玻璃镜外,砰的一声碎了一面镜子,镜外是裴砚鲜血淋漓的手。
好半晌,身后响起了张向南的声音,“怎么这么激动,不会是做了亏心事,怕别人知道吧?”他面色讥讽的看了眼裴砚的手,“苦肉计?但可惜她一时半醒不过来,最起码也要睡两天。”
裴砚没有空搭理张向南的冷嘲热讽,他沉声道:“结果。”
张向南揉了揉头,似乎也有些苦恼,“你猜怎么着?我从她口中确定答案的那一刻,差点怀疑我自己。”
裴砚没有开口,视线幽冷。
张向南:“你听好,如果我怀疑她说的话,就证明我毕生所学只是个笑话,但如果我信她的话,我也依然觉得我这些年学的知识是个笑话,简直太荒谬了!”
裴砚蹙眉,却没有开口,他自然是相信张向南,否则也不会叫他连夜赶过来,催眠术虽然没有普及,但却是军方常用审讯犯人的手段。
张向南一身白大褂,在屋内来回踱步,时不时揉揉头,最后他还是走到裴砚面前,不可置信道:“你知道她刚刚跟我说什么?”
张向南莫名笑了声,“她说你为了跟予汐的妹妹在一起,逼她签字离婚,把林家搞破产,把赵家搞破产,还为了怕她在你们婚礼上捣乱,派人把她赶出华国,再也不许回来,她说…她被骗到缅北,死了…。又活了。”
张向南说着说着居然连他都没有底气继续说下去,简直荒谬,他的催眠术从未出错过,唯独这一次,简直快要让他怀疑人生。
“林曼当初跟你结婚的时候,是我亲自去查的!我连林家祖上三代的资料全都调出来了!林家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家族,林福海做生意做什么亏什么?他家破产是迟早的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女儿…林曼,甚至连海市大门都没出过,她…。缅北?破产?简直荒谬,更别提她说人死了…还能活?不是?难道我当初查她的时候,哪个环节漏掉了?没查出她精神有问题?”
张向南抬起头,对上裴砚漆黑深沉的目光。
他下意识心口一跳,“不是吧!大哥,你真相信她?这怎么可能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荒谬的事情!”
“存在即合理。”裴砚目光深沉,看向躺在椅子上熟睡的林曼,低沉道。
张向南听到裴砚的话,只觉得这个世界彻底颠了!不是他不相信林曼,而是他的催眠术从未出错过,如果张向南要相信林曼,就要推翻他读的二十几年书,推翻他一直相信推崇的科学道义,反之,如果他不信林曼,他就要怀疑他的催眠术第一次失灵,第一次不起作用!
那么之前用催眠术被审讯的犯人,是否有错判误判的情况出现?这是个大问题!
张向南:“大哥,如果你真的觉得存在即合理,你相信她!那她说的话呢?她说你为了娶甘甜,把她家搞破产,还逼她签字离婚,把她赶到国外,这些事情怎么算?且不说她的家庭背景是我亲自查的,她连海市都没有离开过几次,你相信吗?”
“好!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是我当初查错了,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但你有没有逼她签字离婚,有没有下命令把她赶到国外你心中不清楚吗?她的话你能信?阿砚,你清醒清醒!”
裴砚心中触动,但相比张向南,他更懂得克制和隐藏,指间微微一动,裴砚:“她还说了什么?”
张向南震惊于裴砚的反应,他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他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张向南第一次觉得一个亿太少,早知道这单生意他应该要几十个亿,不然都不够他精神损失费。
“阿砚,林家的确破产了,赵家情况也一样,但这些都不是你的原因,林福海通敌叛国,他的资产是亏光输光现在被查封的!赵家的事情更是跟你没有关系,他是被司家打压的,是甘甜动的手。”
“而且我查到当初是赵耀的母亲先动手打了甘甜,她得势之后会报复回来也无可厚非,除了她说的这两个是已经生的,剩下的都没有生过,我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你是不可能娶甘甜的。”
裴砚的指尖轻轻敲动着桌面,目光幽深,“推翻她,也是推翻你自己。”
裴砚的话让张向南心口一滞,是啊!他早就想过的,如果他不承认林曼口中的话是真的,那岂不是变相承认他们张家传承了几百年的衣钵是假的!但这么多年来,张向南可以保证他从未出错过,唯独这一次…。
张向南忽然抬起头,“阿砚,不管是真是假,这个女人都不适合留在你身边了,她对你的仇恨太深,你们之间的羁绊我不清楚,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你为了别的女人把她家搞破产,把她赶到国外逼她离婚,这是死仇!”
“你敢留着这样一个跟你有死仇的女人睡在你身边!你真嫌自己命长吗?”张向南劝道:“阿砚,你就听我一句劝,像她这种姿色的女人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找到多少,你要是真喜欢这款小辣椒,整个华国也不是找不到!何必放一个心中没你的女人在身边,如果你真的狠不下心,让我去做,我把她送到国外…。”
张向南低沉着声音,做了一个手势,却被裴砚凝眉一扫。
裴砚语气警告道:“叫你来是让你解决问题,不是让你来解决我的人,分不清楚主次的话你工作就别做了。”
张向南第一次被这样数落,心中也有些委屈,“不是吧阿砚!我们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凶我!你说,我跟椅子上躺着那个谁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