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华吸了一口气,“清如,大恩不言谢,等我回来后,不论结果好坏,我都一定会好生答谢你的。”
那些夫婿有了二心,便视令其夫婿有了二心的女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什么阴私手段都使得出来的女子,她是绝不屑于与之同类为伍的,说到底根子从来只是男人身上,与女人又有什么相干?
若自己的夫婿一直心无旁骛,旁的女子便再娇美、再妩媚,又有什么用!
具体到此番她自己身上,也是一样,清如明显行得正坐得端,问心无愧,那便只能是萧大人一厢情愿了,她又怎能怪得清如?
便是萧大人,她一样怪不得,他哪怕一厢情愿,也是乎情止乎礼了的,只不过心实在不由自己控制而已。
所以她此番前去凉州,只是为求一个结果,为的只是自己和自己的心!
施清如摆了摆手,“你还与我客气呢,你都叫回我的名字了,可见又认下我这个朋友了,还这般客气做什么?事不宜迟,那我就先走了,回头东西送到了,你就照计划行事便是。”
尹月华点头应了,翕动了几次嘴唇想再说点儿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一直目送她走远了,才又跪回自己的蒲团上,闭上眼睛,默默的为施清如和韩征祈祷起来,祈祷菩萨能保佑他们万事都平安顺遂。
施清如离了宝华殿,见时辰还早,便也没先回仁寿殿,而是去了司礼监。
她得把自己与尹月华的计划立时告诉韩征,让他各处都给她们大开方便之门才是。
韩征听得尹月华要去凉州找萧琅,大是意外,咝声道:“倒不想她一个娇滴滴的国公府千金,还能有这份果敢与魄力,再加上据你之前描述的她的人品与德行,倒是真配得萧琅了!”
施清如白他道:“本来就配得,月华真的很好好吗,你就说要不要帮我们的忙吧?”
韩征笑道:“夫人有令,我焉敢不从?回头就吩咐小杜子挑几个能干得力的缇骑,立时开始着手准备出行的事,等她那边一妥,便立时乔装了出,后日一早应当差不多吧?”
他已经替福宁长公主决定好明年的明晚,就是她的祭日了,那等后日尹月华已经出了,再曝光那个毒妇的死讯,尹月华便来不及知道,萧琅也能至少延后一段时间才知道,一切应当足够了!
施清如算了算,道:“应当足够了,就看她能不能那么快说服奉国公夫人了。”
韩征道:“要不要我使人给奉国公夫人打个招呼去?”
既然尹月华配得萧琅,他当然是希望她此行能顺利圆满,萧琅与她最终也能琴瑟和鸣,白头到头的,除了因为萧琅真的不错,他由衷希望他能姻缘圆满以外,最重要的还是萧琅自己有了媳妇儿,就不会再一直惦记着别人的媳妇儿了!
施清如忙摆手道:“还是别了,那毕竟是他们家的家事,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还是让月华自己解决去吧。听她说来,奉国公夫人是很疼她的,当初甚至一力主张退亲,可见把她的幸福放在第一位,想来只要月华好好儿与她说,她应当不至反对的。”
顿了顿,叹道:“只盼事情能进展顺利,最终皆大欢喜吧!”
本来之前她便由衷盼着萧琅能姻缘顺遂,像她和韩征一样,与未来妻子彼此相亲相爱了,如今她又与尹月华要好,两个都是那么好的人,她自然更盼着他们能和谐合拍,白头到来了。
施清如又低声与韩征说了一些细节,见时辰不早了,便出了司礼监,又去了仁寿殿。
这次福宁长公主在了,一见她便似笑非笑道:“恭定县主,让你来仁寿殿是给母后治病的,可不是让你到处乱逛,连个人影儿都看不见的!”
心里简直快要恨死了,这个小贱人到底会什么妖术,能把所有人都迷惑得神魂颠倒,甚至连“夺爱之仇”都能不与她计较?
真是见了鬼了!
施清如根本不想理会她,淡笑着应了一句:“这不是知道长公主不待见我,所以少出现在您面前,省得您闹心吗?”
便往内殿瞧太后去了。
余下福宁长公主看着她纤细袅娜的背影,指甲都嵌进肉里了,才堪堪克制住了冲进去掐死施清如的冲动,拂袖而去。
下午,施清如打人悄悄儿给尹月华送了东西去宝华殿。
到了晚间,她就得到消息,尹月华已经开始热了。
她不由心下一松,连晚间又留宿在仁寿殿,都觉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韩征却不放心,仍打小杜子带了人过来一整晚都守在她的厢房外,让她睡了个还算不错的觉。
到得清晨起来,纯儿哭哭啼啼的回来说尹月华病了,浑身都烫得吓人,“求县主即刻随奴婢过去瞧瞧我家小姐吧,她烧了一整晚,再烧下去,奴婢怕人就要烧坏了啊,求求县主了……”
施清如便看向了段嬷嬷。
段嬷嬷倒是很好说话儿,毕竟尹月华不管是给太后熬药,还是端茶递水,都还经精心,“那县主就去瞧瞧六小姐吧,横竖常司正他们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适逢福宁长公主带着方姑姑等人过来,听得尹月华病了,第一反应便是冷笑,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又玩儿什么花招呢?
却也不好公然拦着不让施清如去,毕竟两家婚约犹在,于是了话,让方姑姑随施清如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