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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落水(第1页)

沈逸则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回京了吗?

沈逸则那日在她屋内,向她道别,说的一声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再见了。记忆中沈逸则的脸与眼前人群中的那个人慢慢重合,温毓瑶枯如槁木的心中又开出了几多小花,无人现的时候,她嘴角弯起来笑了笑。

轿子真如宋家保证的那般,被保护得很好,平安到了后院,没有受到一点恶劣的婚闹。

婚礼也都顺利进行。温毓瑶起初还坐在席宾客区吃饭,吃饱了,心思便活络开来,她向秋桑招招手,“走,陪我出去走走。”

主仆二人在宋府不太熟悉道路,便顺着石子路随意行走,津州的天气比登州还要干燥一些,所以宋府安置了许多人造的小型湖泊,每一个小湖边还都用绳索拴了可以泛舟的竹筏。有了水汽,能凉快些。

温毓瑶和秋桑二人便蹲在小湖边,挽起袖子撩水玩,“姑娘,你看这湖里的鲤鱼,咋这么肥?”

“富人家的金银多,哪怕层层漏下去,漏到最后那一星半点,也够养活几百条鲤鱼了。”

“姑娘,大姐儿的婚事本来是想要好好筹办的,没想到这么快,昨天我们还在温家愁眉苦脸的,今天就到宋家露笑脸了,大姐今晚就要入洞房了,姑娘,我感觉跟做梦一样。”

“大夫人注重门面,我们自然都要高高兴兴的。”温毓瑶剩下的话却没说出来,她觉得事情展太快了,像脱缰的野马,似乎有一双手在背后推波助澜,打了马屁股,抽了马腿,让他们这些骑在马上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温家一向被动自守,如今有人背地里动手,竟无还手之力,若无宋家帮忙,温守仁是一点有用的法子也想不出,只会拿自家人开刀。

温毓瑶手上拨着水,心却一直往湖底沉去,她对这个父亲愈失望,站在家主的位置,却没有给家族中人足够宽广的庇护,温毓瑶眼前又浮现出大夫人精明干练忙碌的样子,整个温家的打理,都是大夫人一手操办,多次没有主君支持的时候,她也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其他人不知道,可温毓瑶在后院之中,却是知道的。

曾经,温守仁也是能够将她举过头顶,抱着转圈的父亲,可如今,在她心里,不是了。

温毓瑶沉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突然背后一双手,狠狠推在她身上。

“啊!唔……”温毓瑶扑通一声落了水,水花溅到她眼睛里,也很快淹没了她的口鼻,好在她会泅水,等她在水里稳住了身子,现秋桑还在离她不远处的水里扑腾呢。

温毓瑶急忙扑身游去,拉住秋桑的胳膊,想带她游回岸边,可是秋桑不会游泳,掉了水中,很难不慌,温毓瑶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秋桑稳住。

等温毓瑶的视线清晰后,再向岸边看去,只看到远远一身明黄色的裙角消失在灌木从边。

她拖着秋桑好不容易爬上岸边,虽是春天,但还未彻底暖和,一身都湿透了,冷得很,温毓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秋桑更是吓得六神无主,她不会水,格外慌张,差点以为自己要溺水身亡,更是连推她的人影都没看到。

突然,从天而降两件衣袍,将温毓瑶和秋桑从头蒙到了脚,温毓瑶被笼罩进黑暗,黑色的锦袍上散着淡淡的香气,她将衣服整理好,用那衣袍将自己的湿身完全遮住后,远处,那个和她隔着马车遥遥一望的男子漫步走来,“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温毓瑶这才现,自己紧紧裹在身上的衣服,竟是沈逸则的衣物,沈逸则如今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衣,正脉脉地看着她,温毓瑶瞥了一眼秋桑身上的那件,不是沈逸则的,却也看不出来是谁的。

“沈小公爷。我若说,不是我不小心落水,是有人推我,你可会信?”

沈逸则扬眉一笑,“当然。”

温毓瑶愣了愣,她本想把衣服还给沈逸则,可是又突然想到自己的衣裳全都湿了,春天本就穿得单薄,若是把这外衣脱下,那便会被彻底看光,于是,她又将身上的黑袍紧了紧。

“我不仅相信是有人害你,还知道是谁害你。”

温毓瑶终于有些动容了,既然背后之人已经动手,她自然不能再做=逆来顺受的兔子。

“是谁?”

“公羊长荣”

“什么?!怎么会是她?”

那抹明黄色的衣角在温毓瑶眼前久晃不散,可是她心中始终不相信,公羊长荣,那个帮她捡起掉落荷包的人,和她一起在杏花林下下棋的人,为什么要推她入水?

笄礼上,她明明是想要和自己做朋友的,可这才短短十几日,人心就变了吗?

“你不信吗?”沈逸则嘴角弯起,双手抱胸,有些随意地依靠在湖边的假山上。

“我需要证据。证据说是谁,那便是谁。”

温毓瑶落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温家和宋家人那里,可是事情却难办了起来,推温毓瑶落水的人一定是在场宾客之中,可是宋家娶亲、温家嫁女,本是喜庆的日子,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地搜查盘问,等婚礼结束散场,那人便可浑水摸鱼地离开,这时想抓住贼人,就更不可能了。

那人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在宋家和温家的主场,对温毓瑶下手。

可她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有一个人在定数之外,成了难以预料的变数,那就是沈逸则,这个神出鬼没的人本想看看温毓瑶去做什么,却阴差阳错地看到了公羊长荣所做的一切。

公羊长荣从假湖边急色匆匆地往席间赶,就快要到了,突然脖子一疼,受了重击,两眼一黑,悄无声息地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床和一架桌椅。桌子旁坐着一男一女,女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婢女,而男子面上戴着银色面具,看不清真容。

等她的视线恢复清明,看清那女人是谁,她浑身一惊,彻底清醒了,“温毓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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