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以前那些旧部,全部都不能要了,新人要有新气象,李澄喜欢用年轻人,不爱用那些世故圆滑的老人。
缪夫人笑道:“是,这也多亏了您,要不然怎么记得咱们小郎啊。”
“千万别这么说,这也是小郎自个儿有本事。”徽音道。
又说崔二郎得了官职之后,心情也不郁闷,人也恢复了昔日的神采,这崔月环虽然嫌弃官职低微了一些,但是崔二郎倒是比他妹妹知晓。
这没做过官的人,听到八品九品都以芝麻小官呼之,可真正轮到自己做官了,说真的,有官做都不错了。如今不再是门阀士族为大的时代了,士族与寒门并举,士族若是没有出息,一样不过几代就萧索了。
正如没赚过钱的人,觉得一个月一吊钱算少,可真正去赚钱,一个月赚几百文都不容易。
故而,崔二郎道:“我又没中,难不成还得封个刺史给我不成?”
“妹妹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崔家毕竟和王爷的关系不同。”崔月环也是想着两重的亲戚,还便宜外面的人不成。
崔二郎道:“先前姑母过世,父亲又不能过来为王爷作主,王爷是靠自己才有今日的。我不像大哥那样才名在外,如此能在太仓任职,已经是看在这层关系上了。太仓是曾经吴国屯粮建仓的地方,如此要冲让你哥哥我去任职,我实在是高兴不已。”
崔月环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你也小心口舌,以前在家你年纪小,后来又嫁给冀州昭节侯的儿子,地位高有人奉承。可这里是淮阴王妃的地盘,说错了一个字,让人家记恨,你就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别以为自己说话隐蔽,殊不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崔二郎叮咛妹子。
崔月环家人不在身边,她年纪又轻,夫君得力,婆婆对她当女儿一样疼爱,如今听哥哥一句话,似醍醐灌顶。
身边有亲人提点帮忙,自然强过别人许多,待看徽音也是如此。裴朔如今在徐州本营当差,他如今已经算是李澄得用之人,因此他每每来王府和李澄说话之后,也会去后院和徽音说几句。
像现在裴朔就道:“我看妹妹脸有些浮肿,眼圈微青,可想又是饿的睡不着,熬夜了。人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妹妹切记。”
“哥哥说什么呢。”徽音还有些恼羞成怒。
她身材高健,和江南女子的纤细全然不能比,所以也想变瘦一些,可变瘦就是要少吃饭,晚饭只要少吃了,在床上又睡不着了。
当年在家的时候,德音和徐太夫人就说她生的肥壮,徽音还悄悄减肥,裴朔也清楚。
裴朔笑道:“这话原本我不该说的,我毕竟是男子,可妹妹这样的人物还要愁这些,才是杞人忧天。”
“那还不是我从之前扭过腰之后,躺榻上那段日子开始敞开肚皮吃,吃着吃着人就开始发福了,去岁的衣裳都穿不上了。”徽音抱怨。
裴朔则道:“越是这样,您越得休息好,如此才更有精力。否则不吃东西,气血不足,就很容易想吃东西弥补。”
兄妹二人说完,徽音也感谢裴朔关心,不曾想,过了几日,裴朔专门送了厨子来帮徽音调理。
“既不能饿着肚子,也不会变胖,这个大师傅我已经吩咐了,底细也查清楚了,你就放心的用吧。”裴朔道。
徽音欢喜道:“若是真成,那我自当厚礼谢哥哥。”
裴朔摇头:“哥哥就希望你身子康健,好好儿的。”
那送来的厨子早膳做的是一种杂粮做的馒头,巴掌的大小,就两样时蔬和一颗白水煮的鸡蛋,中午是半碗饭,肉食一样,且都是瘦肉,两样时蔬,晚上则和中午一样。
李澄在一旁啃着羊腿,还用匕首切下来一小块道:“如何?吃一块。”
“不吃,我要管住我自己的嘴。”徽音赶紧摇头,她又道:“明日厨下做皮夹子炒羊肉。”
李澄感叹一声:“我都说你别怕,还是去骑骑马好,说真的我吃的比你多,可是每日习武骑射,就无人说我胖。”
徽音无语:“你何止是不胖啊,分明是精瘦的很,一点赘肉都没有。”
其实李澄觉得徽音已经是国色天香了,但想起有不少女子要嫁给他,想必妻子内心也不自信起来,他就道:“可我最爱的就是你这身皮肉,若你瘦了才是真的不好看呢。”
“别拿话哄我了,我不管,我要瘦到和之前一样。”她原本是晚上不吃饿的,如今吃那些菜,一个月之后竟然就恢复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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