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笑道:“平安,就是又觉得不可置信,可又担心你。”
李澄何尝不知,夫妻二人同乘马车,一路以来,他便把这一切都说了:“原本我是想对付卫铎的,太子原本在一旁观望,等着我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我们一个月以内只打了几场小仗,彼此实力差不多,都不敢贸然前进。”
“太子知晓皇上身体不行了,怕卫铎到时候听说皇帝驾崩,反而害了他的命,去扶植卫铎的孙儿,所以率人前来。而我觉得天赐良机,所以我假意打卫铎,实则打太子,因为只要太子没了,我都不必篡位,天下就是我的。”
自古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吴王是刚驾崩的先帝最大的弟弟,先帝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太子死了,当然李澄的血缘最近了。
徽音听的惊心动魄,不免问道:“太子是怎么死的?”
“他被射死的。对了,我在扬州还见到了魏王的遗孀霍氏母女,她们流落民间,差点被人玷污,还好遇到了我。我已经让人送他们来京中,届时还是住在京里,不再置藩地,彻底恢复郡县之制,全部归我管。”说这些话的时候,李澄踌躇满志。
“战乱中女人就是可怜,还有卫铎呢?你就这么回来了,他呢?”徽音最关心这个。
李澄附耳在她耳边道:“他跟我比脚程呢,都想快些到京,结果被我半路设伏了。”
有时候打仗除了排兵布阵之外,还在于势,那就是势头在不在自己这边。
不过,他道:“我本该早些过去的,但想着等你到了之后再带兵出去打仗,后方就靠你了。”
两人一路都在说安排,公事说完,徽音又窝在他怀里:“真的怕是镜花水月,又担心咱们到京城了,你被人陷害,还怕你去打仗了,老窝被人家端了。”
“我身边的人无不是欣喜,只有你是真心为我考虑。”李澄当然知晓徽音担心她。
徽音笑道:“因为只有我们夫妻是一体啊,别人都有退路,大不了人家另投明主,可咱们退无可退了。不过,我还是为我夫君骄傲,有了你,咱们大邺,肯定不会支离破碎。”
之前后宫混乱不已,如今徽音过来之后,李澄先让礼部以最快的速度办成皇后册封之礼,又下圣旨封世子李璟为太子。
徽音牵着两个儿子,一步一步的随着李澄走进宫中,这宫里她既熟悉又陌生,重生回来第二次进宫。
第一次在宫里,那时她还只是个淮阴王妃,低调的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现在她即将要成为这整个宫殿的主人了。
她是一个做事情不会过夜的人,比如对何太后还有先帝后宫嫔妃,除了何皇后本人,有意愿出去的那些年轻的妃嫔,有本家的都归还本家,没有本家的给二十两做路资。若是无家可归的,可以去守皇陵。
太子处,除了有子嗣的去守皇陵,无子嗣的,归还本家,若无本家,也是给二十两做路资。
宫中之物,除了本身贴身之物,其余都不允许带出去。她很清楚每次这种时候,很多人偷盗宫中古董字画出去卖。
……
徽音几乎是先拟好章法,夜里再与李澄商量,李澄自是无有不可。二人一同在端明殿住下,这里曾经是她鸩杀李珩的地方,如今有李澄在,这里不是冰冷的,而是暖和的。
“魏王的家眷,你准备安置在何处?”徽音问起。
李澄笑道:“以后不设藩地,藩王都在京居住,降等袭爵。当年魏王叔给我的王府,没有马场,是生怕我学马,如今我也这般,赐一座精巧些的府邸罢了。”
“我就怕霍家撺掇霍氏夺宫呢?”徽音最担心这个。
李澄摆手:“放心,暂时不会的,霍家的势力在江南。当时卫铎攻打建业,霍家被洗劫一空,全是些假把式,他家若真成,霍氏和蒹葭怎么会流落民间。”
“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徽音捏了捏他的手。
李澄则道:“说的也是,你放心,京中我交给你大哥拱卫。”
“为何是我大哥?”徽音笑。
李澄说了实话:“你哥哥有拼劲,不管我吩咐什么,他都会竭尽全力。况且,你是他妹妹,说白了,他们虽然投奔我,可若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绝对不会重用。你弟弟能名正言顺的封爵,他却要次一等,我已经和他说了,若能护你周全,我一样给和你弟弟的爵位。”
世上的事情,亲戚固然可靠,再有利益加固,那更是绝对的可靠。
“多谢你为我考虑,也多谢你给我哥哥这个机会,他这么多年也活的很辛苦,常常要付出比我弟弟多,才有那般成就。”徽音和他说着心里话。
李澄见宫里的人,已经知趣的离开,忍不住嬉笑道:“你该怎么谢我啊?”
“随你,今儿都随你摆弄。”徽音点了点他宽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