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七嫂会这么说。不过却也是事实,看看母妃,独自一人清冷寂寞,作为丈夫的那个人却不问津。听老嬷嬷说,当年母妃本可以有更好的归宿的,可是她喜欢父皇,非得入宫不可。静姨,也就是七哥的母妃,竭力的阻止,可是最终也没拦住,她还是入宫了。开始几年得宠,后来一直无所出父皇就渐渐冷落了她。不想几年后得父皇宠幸一次就有了我,她又得宠了几年。但是新人年年有,对母妃的宠也就渐渐没了。”丰延星有几分失落的说着,父皇不缺儿女,他又不是很优秀,想为她争宠都争不来。
岳楚人听着,捉摸着敏妃这个人,听起来是个很执着的人。而且,几年不得宠,偶尔被丰兆天宠幸了一次就怀孕了,这个很神奇。
凭子而贵,这个在宫中不少见,不过她却没贵长久,几年之后就又被冷落了,倒是很不幸,或许真的是她手段不够,敌不过其他女人。
“你七哥的母妃,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丰延苍从来没说过她母亲,但是她觉得他对母亲有很深的感情。
“静姨啊,我没见过。我出生的时候,静姨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不过听老嬷嬷说,静姨人如其名,是个很安静的人。而且知书达理,擅长诗书,据说当年父皇就是因为静姨的一首诗而纳她为妃的。”丰延星眨着眼睛,绝对把他知道的都告知。
岳楚人点点头,能够想象得出是个很具古典气息的才女。
越走越偏僻,转过一个荒凉的宫殿,那皇后娘娘现今居住的地方就到了。
不想刚转弯,丰延星就一愣,“母妃在这儿。”那颜色斑驳的殿门口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宫女,那是敏妃身边的人。
岳楚人动作很快的一把抓住丰延星的大氅把他拽了回去,丰延星不解的看着她,岳楚人微微瞪眼睛让他闭嘴。
丰延星果然听话的把张开的嘴闭上,然后随着岳楚人往后退了几步。
“我来了不能让外人看到,咱们等你母妃走了再进去。”岳楚人完全是瞎说,不过丰延星却很相信。
眼睛转了一圈,这宫殿一座一座,好像都连在一起了。
“在哪儿能瞧见那宫里?”敏妃这么勤快的跑来看皇后,岳楚人是真的想瞧瞧她们在干吗。
丰延星环视一圈,或许他也是好奇敏妃为什么总往这儿跑。“去那个破落的宫殿,咱们爬上墙就能看见。”
俩人快步的顺着两个破落宫殿的夹缝走进了皇后所居的宫殿后身的破宫宇,下过几场雪这里也没清扫,还有干枯了的蒿草,俩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去,然后在墙边停下,还未爬上去看,就听到从墙那头传来的声音,虽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却像是在争吵似的。
俩人对视一眼,丰延星似乎有些急,可能在担心敏妃受欺负。放下手里的药箱,他跑到一边把院子里已经烂了一大块的木头凳子搬来,扶着岳楚人先让她上去。
岳楚人也很灵巧,双手攀住墙头,两只脚卡在墙缝之间,很稳固的站住了。
丰延星也快速的踩着破椅子爬上去,两人巴住墙头,能隐约的看到院子,还有院子里已经被雪掩埋了的晚菊,但是却看不见人。
“哈哈哈、、、就是你就是你、、、哈哈哈”一段不清不楚带着大笑的疯话从许久未休整过的殿里传出来。岳楚人慢慢的眨眨眼,这状态的,想必是皇后。
“是我如何?现在没人会信你的话了。”一段纤细的声音响起,似乎很生气,但是却还是如此纤细柔弱。
岳楚人扫了一眼丰延星,他聚精会神还有些担忧,这个就是敏妃。
“毒害亲人、、、丧尽天良、、、、哈哈哈哈。”皇后的疯话又起,还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
岳楚人的脑海中咯噔一声,不经意的把这句话与那日敏妃碰到丰延苍的手时所作出的反应相重叠,她似乎抓到了什么。
丰延星明显不解,只有一秒钟的怀疑,下一刻他就觉得皇后是真疯了。
“东西到底在哪儿?你别装疯卖傻,说啊。”敏妃的声音是那种很扭曲的,虽还是那么纤细,但听起来却让人浑身不舒服。
岳楚人扭头看着丰延星,他完全是愣住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听过母妃这样说话。
抬手拍拍丰延星,丰延星扭头看着她,岳楚人无声的开口,“下去吧。”
丰延星摇头,他想听的清楚点。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下一刻抬手拍在他后颈,丰延星整个人一顿,下一刻身子一软,巴住墙头的手松开,然后顺着墙掉了下去。
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墙下的雪地上,睁大眼睛却无力动弹也无法开口说话。岳楚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无意识的叹口气,她其实是担心他会控制不住的出声惊动了她们。
回头继续听着,她面色平静。虽是听到了秘密,但是心里却开始可怜起了丰延苍,这个人啊,真是命运多舛。
她巴在墙头几近一个小时,虽听到的大部分都是皇后在疯笑,但也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这个皇宫里的人,人不似人,鬼不似鬼,她重新认识了一番,对这个华丽恢弘的皇宫更是不屑了。
每个人看似都没有关联,但是无形的又有关联,追根溯源,所有人都揪扯不清。
敏妃浑身发抖的离开,岳楚人看着她,那娇小的身影惹人怜爱,如今却是可怜不起来。
她最可怜的是丰延苍,他可能一直在找真相,尽管他一直都觉得毒害他的凶手是皇后,但她其实只是个帮凶。只是他真的应该知道实情么?岳楚人从墙上跳下来看着满脸悲痛又不敢相信的丰延星半晌,她觉得不应该让丰延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