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这两位魔教长老不知为何,前来滕州作怪,四处寻找武林名士、书香世家,据说是在打探消息,收集什么典籍。但因两人是魔教人士,为众多自诩正派者所不容,且其搜寻手段恐怕也是恶意蛮横,是以双方必然少不了一番恶斗。歪鼻子正是在打斗中中了冰魔一掌,毒性侵入身
体。他们兄弟虽有三人,武功却是要逊色于对方两兄弟,幸得昔日“南剑大侠”李言风出手相救,这才得以出逃,幸免于难。
萧潇听得李言风一名,顿时一激灵。他自下山以来已经有了些时日,少了两位师傅的责骂竟还有些不习惯,对两位师傅甚是思念。如今听得李言风踪迹也是惊喜万分,只是不知李言风为何去了滕州,是恰巧在那处游玩,还是专门前往?萧潇一时难以判断。
毒药王听罢讲述,知是不假,三兄弟现在还是老光棍,连姑娘手都不曾摸过,自是符合了他医毒原则。于是便道:“此毒我虽知医法,只是他所中并非简单的冰火雾花毒素,而是将毒素加以内力炼化后直入内功周天,所以也必须加以内力相助,才可逼出毒素,彻底医治。老夫我虽对毒与药十分在行,武功却是不行,你二兄弟需得在旁相助。”两兄弟点头答应。
毒药王解开歪鼻子内衣,只见右胸一个深色掌印豁然现于眼前。那少女不及反应,见此忙惊叫一声,转过身去。
几人准备就绪,毒药王便以浸药的银针刺入头部百会穴,太阳穴,是要护住脑部,再按毒素扩散位置,封穴设路,逼迫毒素不能乱窜,又将掌印周边穴位封禁,只留上部天突穴一个穴位作出口,引毒素上走,自头顶逼出。这封穴看似简单,其实大有学问。穴道乃人体经络重要节点,正
是内力的运行要处,稍微封错穴位,轻者武功尽失,重者丧命失神,所以并非这般看上去人人皆可。
穴位封禁完毕,毒药王道:“你们现在运力将毒素逼出,随后我再加以内外用药,便可医治。”两兄弟闻言便运力逼毒,将毒素从周身逼回胸口伤处。起先倒还简单,进展一切顺利,只是到了引毒上头部时,逼毒难度也是陡增,终究是出了状况。
原来两兄弟内力不足,毒素到了胸口处却是上不去天突穴。奈何两人内力稍逊,任凭如何加大内劲,却也不得成功,只将两兄弟累得是满头大汗,气息渐渐都有些不稳。毒药王也是瞧出了问题所在,却也无可奈何,他毕竟武功逊色,内力更是只如同寻常入门武者,却也是帮不上忙。但若是两兄弟力竭,却并不是毒素简单回落的问题了,失了内力承托,毒素却是要爆发,到时伤势愈重,无力回天。
萧潇虽年幼,却是跟随白、李二人学习多年,对药与毒的常理也是精通,自是知晓当前急迫情况。先前他在一旁等待观望,学习些医毒知识;紧要关头,他立马上前相助,双掌运力,分别抵在两兄弟后背传输内力。得到萧潇的帮助,两兄弟顿感压力一轻,毒素也是轻巧地越过天突穴位,如同蒸汽般自整个头顶慢慢逸散而出,不一会儿便全部散尽。
两兄弟如释重负,来不及感谢萧潇,而是先喘
着粗气稳定周天气息。反观萧潇则像个没事人,只是简单引气回落。
毒药王瞧得萧潇年幼模样,不曾想其内力却是如此深厚,心中大为惊叹。待得毒药王将药汤喂给老大喝下,又在伤势处敷上药膏后,这解毒便是基本结束。两兄弟恢复后谢过萧潇与毒药王后便带着大哥离去。且说这毒药王医毒报酬自不是财物,而是人情。受恩之人来日自然会倾力相报,不论是寻得了什么奇珍异草,还是有难相助。所以三兄弟当下也并未付些什么报酬。
萧潇见三人离去,便到了自己了。他先不说是要医“绝情花毒”,只是客套一番。毒药王何许人也,自是早就嗅到了萧潇身上的药草清香。他是何等老道,一下便知道是那传说中“千年难得一见”的“独我见”。这“独我见”药如其名,只有采摘者能得一见,在外人面前是绝不会展出的,极言其珍贵。他多年前曾有幸遇到过一株,却是早已用于制药实验了,当下再闻到如此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清香,心神早已游荡。
当下毒药王满脸堆笑,热情地跟萧潇聊家常。萧潇望着眼前笑脸盈盈的白须胖老头,不觉好笑。
萧潇抱拳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毒药王忙说叫他欧阳钟便可。萧潇也将自己姓名报上。
又是来回拉扯几个回合,欧阳钟胃口被吊足,十分着急,只好直入主题,道:“咳咳!萧潇
小英雄今日来可是有事相求啊?”
萧潇便是一顿吹捧,道:“欧阳老前辈果真料事如神,近日遇到一个解毒难题,家中大哥道,当世只有那‘毒药王’能解此难题,故特来请教!”
那少女先前知道萧潇是为了求她师傅救人,现在却又顾左右而言他,故意吹捧,只觉他左右逢源,油嘴滑舌。但那欧阳钟却是觉得十分受用,当下脚下飘飘。
萧潇又道:“为此,小辈特备一株千年药草‘独我见’前来,作为报酬。”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乌木盒,清香正是从盒中散发而出,自是楚郁白交与他的。萧潇打开木盒,香味愈加浓烈扑鼻,只见一株根茎裹着些许泥土的青翠草药正躺在盒中。且说这“独我见”也是十分神奇,只要采摘时同取生长处的泥土裹住根茎,便可保存很久的时间而不枯萎。少女见得那药草竟是“独我见”,惊讶得小嘴张得老大。欧阳钟见得正主终于上台,也是喜极而泣,正要故作高深,想着如何将这灵药敲诈来。
不料萧潇又是道:“只是怕前辈也解不了那难题,便可惜了这千年灵药!”
欧阳钟当下气得胡须微微抖动,愤愤道:“胡说!这世上的毒药就没有我欧阳钟不能解的!你且说来,就是一百种毒我也必定给你解咯!我若是解不得,不仅不取报酬,这‘独我见’也不要了!更要送你些我的灵丹妙药!”
萧潇等的便是此言,忙道:“好!前辈果然豪气!这毒便是‘绝情花毒’,还请前辈随我前去解毒。”
听得是“绝情花毒”,欧阳钟这才知晓萧潇与昨日那人是一伙的,当下发觉上当,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但如今话又说了出去,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见了千年灵药便忘乎所以,否则如此简单的激将之法,他怎会上当?但他的原则不能破,只道身中“绝情花毒”的都是无情之人,又因这“绝情花毒”的解药需得现配才可有效,所以思索再三,便折中让少女前往。还道:“如此小毒,就是我这徒儿也能解,就由她代我去吧!可得说好,解了毒便要将‘独我见’赠予我作报酬!”
萧潇不曾想竟还能和少女同行,心下十分高兴,忙道自然。
少女只觉萧潇油嘴滑舌,倒是不大厌恶,因此也不排斥,收拾一番后便跟着萧潇上路了。由于少女不会骑马,二人只得共乘一马上路,但萧潇心中救人心切,倒也没有什么兴致享受与少女的独处。一路上快马飞奔,倒是引得少女不住惊叫。
出谷时,萧潇曾问少女名讳。她有意难一难萧潇,只故作高深道:
“要问姑娘芳姓名,姓与名来凡三言。
金乌为首多一瞥,玉兔相伴共中间。
末尾一字最华丽,玉器与金争光辉。”
萧潇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只好道:“先等我猜上一猜,咱们先去救人吧!”
少女只道萧潇愚笨,心中甚是得意,欣喜地跟着萧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