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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白龙潺丝剑1(第1页)

那少年下马到了河边,舀去几勺水装在壶中,又洗了洗脸,柳五津轻手轻脚溜过来,见那少年并未将马系好,心道:这可是你倒霉!更方便我偷了!

想到就干,飞速骑上去就要逃跑,那少年眼疾,竟然立刻发现了情况,怒而制止:“给你机会,莫逼我出手!”

柳五津掉转头去,厚着脸皮把马驰开了:“那你就出手啊!有本事追上我啊!”他抽了马儿一鞭,自以为万无一失,只听一声哨响,胯下之马立即循路而回,怎么也拉不住地直奔主人,少年微笑着走上前来:“怎样?不是我追不上你,而是你、根本就没跑的资格!”

说罢收敛笑容飞身来打柳五津,柳五津抽出金刀,见他未拿兵器,于是收刀而回。那少年一拳打来,难见门派,身手难得的矫捷,柳五津连接数拳,看他对各种拳法驾轻就熟,捉摸不出他的武功底子,心念一动,假装落败,从马上飞身坠地,那少年得意地笑:“怎样?十招还没到。”

柳五津心道:看他拳法,既不像湖南华家,也不像慕容山庄,他的年纪,到是很像九分天下的人物……少年打断道:“喂,在盘算着什么呢?你是何处的歹人,报上名来!”

柳五津哼了一声:“老夫威名,何必说与你这小儿听?”少年以为他不服气,紧接着又进一拳,柳五津金刀回鞘,也是同样招式一拳回去,双拳相撞,少年

一惊:“你也会用这套拳?”柳五津呵呵一笑:“现学现卖。”暗暗加了内劲,少年毫不示弱:“深藏不露啊!”边说边加内力,反守为攻,虽说只交手十几个来回,柳五津也觉得鲜有的棘手。

这少年攻势紧凑,行云流水,涨落有致,起伏生风,应该不是刚出道的新人,何况拳法还不一定是他的看家本领!柳五津愈发兴起,想起最近刚认识的几个少年,洪瀚抒有猛将魄力和大哥的脾气,林胜南侠义心肠,沉稳内敛,这个少年傲气外露,隽秀飘逸,心道:这三人隐隐约约好像联系着什么,暗示着什么,不知他们的武功,谁更高强一些……

纠缠得太久,柳五津已经觉得心烦意乱,气道:“不就一匹马吗,这么认真做什么?”说罢虚晃一招,绕过那少年,“少年当建功立业,何必纠结些身外之物?”边说边前去牵马,他本以为会对少年道德绑架,孰料刚跨上马骑开一步,少年又一声口哨,可想而知马儿又驮着他回原地去了。少年得意地看着他,柳五津狠狠把头发一甩:“小子,看好嘞!”立即“嘘”了一声,竟然和少年哨音一模一样,少年一惊,那马儿甚有灵性,踱了两步,开始离开。

那少年又惊又急,赶紧又吹了一次,马有些疑惑,停下来踌躇不前。

柳五津赶紧也学着吹了一声,马儿更加犹豫……

便这样,你吹一声,我吹

一声,马儿亦是走一步,回一步……

看着爱驹被折磨得半死,那少年也露了本性,哭笑不得:“喂,你怎么总是和我的马作对!?”

柳五津想了想,的确对不起他:“这样吧!咱们合乘一匹如何?”少年笑道:“是敌是友还不知,怎么能和你合乘一匹?!”柳五津反驳:“是敌是友又有何干?你去哪里?”

“大理。”少年指着南面,一点心机都没有,柳五津觉得他武功不凡,江湖经验却不老到:“你说我去哪里?”

“你往南么?原来也是去大理啊?”

“那不就对了?!”他伸手去拉少年,似乎马儿是他的一样。少年无辜地看了他一眼,无言以对。

柳五津再度抢马成功!

两人行了一段路,柳五津一路都在想:什么时候看见一匹马就直接抢来,跟人合乘真像拖了个包袱。不过这马如此神速,不行不行,我要了这匹,另一匹给他,不行不行,万一那一匹比这一匹还好呢,对,我就偷匹差的,可是万一那匹马注定是好的呢……

少年看日星隐耀,还未找到一村一店,停马跃下:“老头子,你真是我命中克星,走错了路连床褥都没得睡!”

他虽然责怪柳五津,却拿出干粮来给他分享:“要不要吃?你赶得好急,好像一直没吃。”“不必。”柳五津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狂风肆虐,林木悲吟,声音鲜有的凄厉惨绝,柳五津拔刀出鞘

,四处张望:“有鬼!”

少年又好气又好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鬼!除非是缺德事情做多了,你是谁啊?报上名来听听!”柳五津故作神秘:“告诉你怕吓着你!”

“吓着我?你是肖逝、易迈山、林楚江?”

“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三个?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

少年冷笑:“别自吹自擂了,我看你是金国派来的奸细吧!”

柳五津一怔:“那你呢?你又是哪个?徐辕林阡你都不是。九分天下?怎么可能连我都不认识?”话虽如此,地域原因,柳五津也只见过九分天下的三四个人而已,少年冷道:“懒得理你!”站上马去环顾了一周,面露喜色:“那边有间庙!”柳五津大喜,立即也站上马去看——结果,马儿载重不了,两人全被摔下来,马也差点疯了……

两人跋涉几步进了那间简陋庙屋,柳五津瞧见茅草堆积的屋顶在狂风中尤其单薄,不禁也学着前几天见过的吟诗北人掉起书袋来:“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少年立刻打断:“这么不吉利干什么,屋顶真被掀掉怎么办?”惨绝人寰的事立刻就发生了——屋顶真的被……

两人蜷缩在角落里,柳五津嫌闷,侃道:“经过大散关没有?”少年答道:“经过,不过重兵把守,来往人很少。好像这几天关系特别紧张,到处胡乱抓人。”柳五津叹了口气:“令人痛

心啊!”少年道:“痛心有何用?生不逢世,不能躲,就要试着去闯,乱世才出英雄。”柳五津一愣,突然眼前晃过林胜南的影子——他和眼前这个少年十分相似,隐隐有种殊途同归之感。

柳五津闭上眼睛,又想起了妻子的话:“抗金,真的比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还重要吗?”

柳五津和破庙还真是有缘,次日行至傍晚住的还是破庙,这一天柳五津还是没舍得去偷别的马,那少年当然不可能割爱,两人毫无关系同骑一马,不觉难受也觉得别扭。

除了马之外别的方面,柳五津倒是随遇而安,看这间庙的屋顶已经并非用茅草盖成,知足道:“这回不会茅飞渡江了,这是石头砌的。”他边说边去敲墙,冷不防一块碎石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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