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神医已在两个月
前去世了,在下亦是刚刚收到消息,才赶来殓葬家师的。谁知一回来,就被那些穷追不舍的山贼钉上了。」
「唉……现在不用担心了,我想他们也不会这麽快回来。」乐焉岚勉强地说著,三人皆同时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唐琳亦看出他们的失落,就问∶「笑公子是不是有求於家师,在下自幼随家师习医,想来也差不多二十寒璁了,或许可以帮上一二。」
「这样也好……」笑行云看千里迢迢的到来,准没理由空手而回,这就一众进了竹林居,把当初为何找龙骥草,和後来找到这草後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一概道来。
唐琳听毕,就为笑行云把了把脉,看脉象不单全无内力可言,甚至也找不出半点生气来,就像是个活死人般,极不寻常。
「笑公子当真天赋异禀,看公子的脉象,表似平和,但五内俱空,毒物无以为寄。有此种脉象,龙骥草对公子起不到作用,亦见平常。」
「毒物无以为寄?莫非因在下吃过五毒金蚕蛹,百毒不侵,所以龙骥草对在下起不了作用?」
「五毒金蚕蛹?原来如何……诚如公子所言,龙骥草本就带有毒性,虽有暂时增强内力之效,但服用过量会令人丧失心性,经脉紊乱……在下有个提议,三位今天不妨留在这里,待在下详查一下家师的笔录典籍,看是否有其他方法可以帮到公子的,如何?」
「那就先谢过
唐姑娘……」笑行云说。
「既是在下的救命恩人,自当尽力而为,公子又何必言谢呢。」
就这样,三人便留在竹林居等待消息。
是夜,绮纹与乐焉岚二人结伴到竹林中漫步闲谈著。
「今早见你施展风刃和冰盾时,好像没用到咒印力量,这是如何做得到的?」绮纹早就感到惊讶,举凡以媒介发动的魔法,也得靠著咒印向精灵借来力量,方能施放。圣殿可赐予施法者发动咒印的力量,藉此与精灵沟通,故任何人必先经圣殿赐法,才能拥有施法的力量。乐焉岚看来的确有别於一般法师,竟可直接与精灵沟通起来。
「我从没受过圣殿赐法,所以也没有发动咒印的力量,但为什么能使出魔法,这点我也不太清楚。自幼就跟姑姑学习术法,其实姑姑也没受过圣殿赐法,只会一些不用媒介力量发动的奇术;後来长大了,可与姑姑到大城市闯闯,其间见一些法师施展他们的法力,就把他们的咒文记在心中,平日闲极无聊依样地试著,就试出这几招来了。」
真可谓一山还有一山高,绮纹本以自己就是使用魔法的天才,如今看来,真正的天才就在眼前。若非亲身所见,她也不会相信有人可对魔法无师自通。
此时,天边忽然掠过一颗流星,她们二人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乐焉岚记起上次绮纹说过的话,便问∶「绮纹姐姐,你上次说自己看到一颗
流星,还说我是看不见的,为什麽我会看不见呢?」
「你还记得吗……我想流星是有很多种的,不只刚才看见的那种。」
这时笑行云从她们身後出现,说∶「流星不都是那种吗?只是陨石从天边掠过的迹象罢了。是不是有些魔法师,可以召唤天上流星飞袭敌人的?」
「是的,不过这些魔法师十年亦未逢出现一位,那种法术也不是常人可以领悟到的。」绮纹说。
「听师父说,数百年前,这里的人还以为流星只是一个凶兆。後来魔法开始传入襄月,人们看见由外地来的法师,可以制造一些人为『凶兆』出来,才开始不再坚持这种迷信的传说。」笑行云说。
「凶兆的确不太可信,有些地方的人会说,只要流星还未消失,你对它许个愿望,这愿望就必能成真的。」乐焉岚跟著说。
笑行云有点错愕∶「这有什麽分别,还不是那般迷信?」
「哼!这浪漫得多呢。绮纹姐姐,你的祖家有没有流星的传说呢?」
绮纹此刻想,倘若她看见的流星也只是一个迷信、一个传说,她的一生就少了许多灰暗了……
清晨,吃过早点後,唐琳就对笑行云说∶「昨天彻夜为公子翻书,也得不到什麽结果来,相信就算家师复活,也不能为公子解困了。不过……」
「不过什麽!」笑行云听後虽有点儿失望,但料定唐琳必有所想,试问无事又怎会乱卖关子,当
然追问下去。
「家师也曾研究过五行封印这种奇术,他发明了一套针灸术,可压著封印效能的。一般来说,公子现在不单内力全失,而且再怎样练功,内力亦只会被封印白白吞噬,但只要按时接受我的针灸,功就不会再白练了。我想这样子持之以恒地练上三年五载,公子必能以自身的力量破除封印的。」
「那岂不是要劳烦唐姑娘日夜照顾,这怎算是法子呢?」笑行云想也不好意思。
「日夜照顾也太言重了,只是三五日施针一次罢了。但此间确实还有一个难题……」
「姑娘有话,但说无妨吧。」笑行云想,这葫芦里卖的药也当揭晓了。
「为恩公治病虽然不能推辞,但在下已经办完家师的身後事了,必要刻日赶到绮兰山聚义会,助大哥唐浩诛灭山贼,为民除害。只怕公子贵人事忙,无暇与在下一同前去……」
笑行云听到这里,才知唐琳卖的是什麽关子,原来说了半天,就是想他搭上这艘贼船。当下也未及想到如何应对,乐焉岚就抢过来说。
「其实我们也愁著没事可做,讨贼灭寇这等有意义的事情,云兄又怎会推辞呢,是吗?」
「就只是昨日那群鼠辈,在下这就去给你讨平它。」笑行云轻视地说著。
「昨天来的,只是绮兰山附近,山贼联盟中的一个小头目罢了,他本寨虽然只有数十山匪,但每每进攻,他们都能於附近轻易增
援千百人来,官兵也奈不了他们,只能靠我们民众私下聚结,合力抵抗。倘若公子真是有心讨贼,以你们三人的实力,必能为我们聚义会成就大业的。」
笑行云心想,这唐琳的嘴头也够甜滑。其实去不去不要紧,最重要还是看绮纹意下如何,便对她说∶「你觉得怎样呢?」
「也无妨吧。阿岚说得对的,我们的确没事可做,而且你也不想一世都内力全失吧?」
「说得也是,说得也是。」
有道是本来无祸不是福,本来无福不成祸。笑行云的一生传奇,就於此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