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舟穿越了!
过程就是:一个雷雨交加的雨夜,喝得晕乎乎的张舟,趁雨势停歇,打算穿过一个小公园回家。半路上,大雨说来就来,张舟慌不择路地,躲到公园路边的一棵树下避雨,结果,眼前一闪,只有炫目的光亮,身体随即是一阵夸张可见的扭曲……
同样是雨夜,同样是树下,刺眼的闪光消失,随之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可眼前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景象,没有了树枝间拽晃的灯光,没有了整齐的方砖小路,没有了修剪漂亮的绿化造型,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树,和脚下愁人的泥泞,及一截焦黑的树杈……
瞬间蒸发酒意、恢复清醒的张舟,感觉身体里涌起着一股不能抑制的凉意,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渐密的雨滴打在脸上,脑子里前所未有的清明,又难以言表的一阵一阵抽象:什么情况?死了?幻觉?他随之感觉一阵窒息,晕了过去~~
头很痛!张舟感觉到有人在推他,并听见说话声。
“小舟子,醒醒!”
“这是怎么回事,这点酒还能喝晕过去!”
“得了吧,没听七爷说,小舟子应该是被雷劈晕了!”
“我才不信,去年我们村里就劈死过人,那惨的!焦得和黑炭似得,看看他,屁事没有!”
“你眼瞎啊!那么一大截劈焦的树枝看不到吗?”
张舟在这些似乎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里,缓缓睁开眼睛,只看了一眼就马上闭上
眼睛,全身抽动,眼泪止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把原本吵嚷的几个人吓了一跳,不敢继续说话,这几个家伙打架吵嘴什么的都不怕,可是男人的眼泪,真的让人很无措啊!
而此刻的张舟,脑海里正进行着混沌无序、又激烈无比的交战,他清晰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正在吞噬着,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模糊的,有深刻的……
有直截了当的吞噬,也有平静的融合,有些极度矛盾的意志则在激烈厮杀,直到更强大的一方获胜!总体上他原有的记忆占据了主动……
他回想着那些细节,有个词汇如锤子一样砸在他的脑仁儿上,嗡嗡作响:穿越!
以前不是没有意淫过,如果能够穿越想要如何如何,可是说心里话,他从来都不信那是真的啊!再说,他有父母,有老婆孩子,有工作有朋友,不算大富大贵,也有车有房啊!他闷骚的性子也曾做过比较,不管穿越到哪个朝代,都不可能比原有的日子享福!自己一个要技术没有技术,要学问没有学问的货色,寄生在国企里混工资是最悠闲不过。如今真的穿越了,想到妻儿父母,张舟内心顿如刀割火燎一样,产生撕裂般的剧痛,再也难以忍受,只觉一股热流从口腔涌出,再一次晕死过去。
七爷,是驿站的头头,边军退下来的,在驿站待了十六七年。张舟父母则是多年前流落河州的外乡人
,落居就在驿站附近,其母早逝,父是落魄读书人,和七爷相交甚好,在张舟八岁时,其父也染疾去世,临死时把张舟托付给七爷照顾,七爷无儿无女,就把张舟留在身边,也算情同父子,待张舟满十七后,又托关系,在驿站里得了一个驿卒的差事。驿卒,就是官府的邮差。这个骏马驿一共八九个人,十几匹马,其它人轮换当值,七爷和张舟,则把驿站当成家,也算吃住无忧。
今晚偶得了一小笔银子,又是雨夜,想着也没什么事,七爷决定弄些酒菜,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喝到一半,酒量欠佳的张舟,晕晕乎乎地跑到驿站门口一棵树下小解,裤子还没有来得及解开,就被一道雷劈中了。
被人发现救回来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伤势,看着他醒来,莫名其妙的流眼泪,估计可能是被吓得不轻。可大家还没有来得及替他庆幸,他就一口血喷出,再次死了过去。粗懂医理的七爷,摸摸脉搏,探探鼻息,不由得老泪纵横。
旁边一个粗壮的年轻汉子,也试探一下张舟的鼻息后,鼻子一酸,眼眶湿润,对七爷道:“七爷,小舟子他……”
毕竟在边军经历过太多生死,七爷还算镇定,伤感叹道:“命该如此,也怪不得谁!”
张舟这个小子除了有点见血兴奋的小暴力外,人缘很是不错,平时爱说爱笑,也够勤快,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大活人,
说没就没了,几个人难免伤感不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贫道可以进去避避雨吗?”
七爷擦擦眼泪,对那粗壮汉子道:“老九,你出去看看,知会对方一声,别到时候惊吓了他人!”
林老九点点头,起身擦擦眼泪,走了出去。驿站外站着一位已经衣服湿透的老道,手里拿着一把浮尘,已经破损不堪,形象有些邋遢。
“道长,避雨无妨,只是不巧,驿里刚才出了意外之事,走了一个小兄弟,道长莫要觉得晦气!”
那老道本来无精打采的眼神,竟然亮了起来。
“什么?死了个人?”
老道这种变化,让林老九吓了一跳,忙点点头。那老道确定了答案,竟然面有喜色,说道:“快,让贫道进去看看!”
老道也不等林老九带路,就一道残影掠进了屋子,林老九又是一惊,旋即一喜,看来这个老道是个高人啊!林老九也是学过几年武艺,就凭老道刚才显露的身法,自己这辈子都望尘莫及!连忙跟着跑回屋子。
老道连最基本的询问过程都越过了,直接扒开床边的一个驿卒,俯身开始检查张舟的脉搏。七爷不明所以,就看见跑进来的林老九,对自己连连点头,他似乎明白什么,连忙起身,给老道腾出更多的空间。
这个时代,道士和和尚,往往都会被视为有神通法术在身,见林老九点头,想必这个老道应该是个高人!
老道检
查一番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几根极细的长针,在灯火上烤了烤,然后举着针,闭目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才道:“把他衣服解开!”
林老九第一个做出反应,把张舟衣服扯开,露出胸膛,老道在张舟胸口处按了按,随即手法飞快地将捏在指间的银针刺入张舟的胸口。
老道的手段,几个人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敢出声打扰。所有人的意识中,张舟已经死翘翘了,现在有这样一位道士愿意出手,虽然不确定他有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目前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别的不说,单看老道下针的姿势,就确实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