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看这老头神情不对,都不敢放肆,飞子更是正襟危坐,显然是深入骨髓的敬畏。张舟忙起身,扶着尤老捕的胳膊,一个劲讨好。
“叔,这是谁惹您老生气啊!”
“哼,还有谁?你好歹也是刑捕衙门的刑
捕,看看你一天到晚,和那些闲散的泼皮有什么两样?有什么出息?这就是你说过的要做一个好刑捕?知不知道刑捕是干什么的?是不想干了?还是忘记了?”
“看看您老说的,误会小侄了不是,小侄今天请你来,就是有正经的大事啊!”
“大事?这一个月,你也就是和那些地痞流氓扯淡了,能有个屁大事。”
尤老捕嘴上不饶人,却还是坐下,准备听听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说点什么。
张舟重新坐好,大家也认真起来,张舟看了看飞子,飞子点点头,示意周围已经安排好了。虽然周围有刑捕,但是张舟又怎么可能完全信任他们,还是多用一些自己人守着,比较放心。
张舟理理思绪说道:“前些时间,我看了一些陈年冗案的卷宗,也算提前对这刑捕的差事有个了解,并且发现了一些问题。”
尤老捕听见这话,不满情绪稍减。张舟倒满一杯茶,双手端放在尤老捕面前,尤老捕没有好气的又哼一声,没有说话,容张舟继续说下去。
“这些年有几个大案子,都和老奇有关,最起码老奇也和几桩人口失踪的案子脱不了关系。”
尤老捕眼睛一亮,老奇什么玩意,他自然知道,这些年自己没少琢磨这家伙,可是有府政衙门压着,又没有十足的罪证,一直奈何不了老奇。张舟日后才知道冯小六一个关系不错的兄弟,就是死在老奇手上,也就
理解了他的愤恨。虽然尤老捕不觉得张舟会有什么铁证,可以拿下老奇,但是他还是愿意听一听。
“我这两天打听到一些有趣的事,老奇的几个得力手下暗中在接触一些人。”
尤老捕问道:“什么人?”
张舟回答道:“大北河王府的人!”
众人一惊,尤老捕也不再说话,等待张舟继续。
“刚来河州那次遭遇,我一直没有忘记,消停了那么久,不代表事情已经了结。我相信张主事那么久不露面,也一定在追查这个事。而老奇这些人最近要做的事,十有八九可能和张主事有关系。”
尤老捕认真问道:“有何根据?”
张舟笑着说:“叔,您以为我会平白无故和那些泼皮喝酒?那几个泼皮多多少少都和老奇的人有关系,其中一个,是老奇手下四大金刚之一,铁牛老相好的弟弟,被我这个刑捕当成人物吹捧几句,就得意忘形,几杯酒下肚,什么都说。他提到他姐夫迟早要做官的,现在正替龙州的大人物做事,还说他姐夫正谋划干掉一个顶呱呱的官家人物,佛挡杀佛什么的。”
大家没有听明白其意,张舟又根据所有知道的情报进一步分析,大家才了然。他们不敢确定大北河王究竟如何,但是这个王爷一定有问题几乎板上钉钉,而老奇的背景是府政衙门,龙州大人物很可能就是大北河王,现在所知对他们死不松口的官家人物,就是张
行之。凡事只要找准了目标、方向,就不必担心对方会永远不露出马脚,这里面能发现一些惊人的证据也说不定,很可能张行之已经查到了什么,让他们到了要采取措施的时候了。
“我们应该怎么做?”林老九问道。
“如果他们目标不是我们刑捕衙门的人,我想倒是可以放一放,但是我感觉十有八九关系到张主事,我们不可以不管。”
尤老捕听到张舟的话,点点头道:“张主事的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张舟继续说道:“我们要多做准备,第一,严密监视老奇手下的一举一动,如果要杀张主事,他们绝对会提前布局。第二,就是必须取得曹提刑的支持。如果曹大人对张主事的事是不管不问的态度,我们后面的事情会很麻烦。第三,必须理顺老奇的背景关系,如果可以,我不想放过这块肥肉,吃不到咬几口也好。”
张舟突然停顿下来,认真看看大家,话音一沉。
“在座各位是我最信赖的人,我不敢承诺以后让各位如何显贵,但是我可以保证做到,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样也提醒各位,这件事存在的风险极大!我不想在日后行事的过程中,再有人首鼠两端,耽误了大事!不想冒险的,现在退出,我绝不为难。放心,河州烈的干股依然有效!”
这是摊牌,也是集团形成的必然。尤南七看看没有说话的爹,第一个表
态。
“大哥,你往东我往东就是了!”
“小舟,我也是,男人不拼一拼,怎能畅怀尽兴!”林老九回答。
“张哥,小六子听你的,没有二话。”
“大哥,我飞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张舟,我把儿子交给你了,别让他给我丢人。不过想做大事,就你们现在这几个人也太寒碜了,我认识几个品行和身手都不错的小家伙,你敢不敢一起养活了?”
张舟自然高兴,尤老捕的眼光和人品,他自然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