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没事吧?”钟惠英实在太反常了。
钟惠英轻哼了一声,“只要你妈不给我找不痛快,我就好得很。”
秦屹骁面上的假笑差点挂不住。
不过他很快重新酝酿了一下,还是回到了正题,“妈,这件事还得告诉您,弦锦想要跟我离婚,她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你帮我劝劝她。”
在他看来,钟惠英是比较传统的人。他们那一辈的人,大多都奉行“劝和不劝离”的原则。
而且现在姜弦锦还怀着孕,钟惠英总该先劝一劝。
他自信地盘算着,当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钟惠英应该会震惊,然后感到很生气,会责怪姜弦锦太冲动了,并且会站在他这一边。
“我尊重锦锦的决定。”钟惠英眉目间情绪暗淡,仿佛历经沧海桑田,看尽人间百态之后,只剩下无尽淡然。
“!”
秦屹骁傻眼了——
钟惠英说了什么?
“妈,你刚才说什么?”他没听错吧?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也变得晦涩难辨,紧盯着钟惠英,想要再次确认。
钟惠英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毯子,心平气和地开口:“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瞎掺和了。锦锦不是个冲动任性的人,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想要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我没有意见。”
秦屹骁简直难以置信。他两侧脸颊的肌肉隐隐抽动,表情显得很僵硬,愣怔地看了钟惠英许久。
“不是,妈,我不想跟弦锦分开,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我以后一定会做个称职的丈夫。”秦屹骁信誓旦旦地承诺。
钟惠英看到他这副样子,难免又会想起女儿之前跟她说的种种遭遇。她相信女儿说的时候,已经尽量在淡化糟糕的程度了,但她听了还是觉得很痛心。
可想而知,如果真想百分百呈现在她面前,会是多么让人愤慨!
那对她的锦锦来说,并不是婚姻,而是牢笼和枷锁。
秦屹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想让她成为背刺女儿的工具?她傻了才会当他的帮凶。
“锦锦不信你,你跟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你们结婚已经三年了,不是三天。三年你都没学会当一个丈夫,还指望你后面能称职?”
秦屹骁被戳中了心思,眼神飘忽到地上,羞愧得不敢再直视她的目光。
他的脸涨得一片通红,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
“屹骁,我认识你也有十多年了,仔细算的话,应该是十二年吧。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长得帅气,成绩好,还踏实努力。后来果然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但是后来锦锦跟你在一起,我其实是反对的。一来,你的家庭关系比较复杂,二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对等。如果说她是一杯沸水,但你尚处于温水的状态。”
“这三年里,我虽然见你的次数寥寥无几,但你的动向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你对锦锦怎么样,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数的。”
秦屹骁越听越心虚,“我……”想辩解什么,钟惠英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
“现在她终于被你冷却下来了,清风吹人醒,成长也需要一些代价。我想锦锦已经考虑清楚了,也懂得了明智的放弃,胜过盲目的执着。如果你对她还有那么一点儿情谊,就放她自由吧。”
钟惠英很平静地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操控着轮椅离开了房间,“我打麻将要迟到了,你走的时候替我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