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儿这时也急急道:“我可以和娘子一起做工,一定能养活小主子的。”
既然她们有打算,沈妩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一切都得等到汝州再安排。
不过,她有些疑惑,“徐二哥呢?你们怎么会只身上路,若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好?”
听到问话,徐宝镜的脸色明显苍白了些,沁儿面上也划过一丝气愤。
“我二哥不知道我要去汝州。”徐宝镜轻声说道。
看着她的神色,沈妩直觉其中有事,还要追问,徐宝镜却是捂着帕子掉起了眼泪。
沁儿就替她道:“家里大少奶奶给我们娘子说了一门亲事,逼着娘子嫁人呢,还要把小主子送回安阳侯府去。”
听到这里,沈妩面上露出愤怒,徐宝镜哭着道:“阳儿是我的命,我怎么能愿意把她送到安阳侯府那等虎狼窝去。”
若是安阳侯府真的在意孩子,也不会把他们娘俩扔在庄子上自生自灭,后来又任由她带阳儿回徐家。
而对于徐家,徐宝镜真是被伤了心了。
二哥看她在庄子上过的艰难,才将她接回了家。没想到大哥和父亲竟觉得她对不起徐家,如果当初她乖乖进宫,徐家也不会造此横祸,因此心里都对她存着怨气。
在娘家的这段时日,她的日子可谓过的十分艰难,嫂子话里话外说她是害了娘家,还骂阳儿是没人要的私生子。
为了不让母亲夹在中间为难,她百般隐忍,没想到大嫂最后竟是变本加厉要把她卖给一个老头子做继室。
无奈之下,她只能抱了女儿跑出来,出来了好歹还有他娘俩的活路。
“真是太无耻了!”沈妩恨恨的骂道,想那徐家大少奶奶也是大户人家出生,没想到竟然会做出这样恶心人的事来。
她安抚徐宝镜道:“跑出来是对的,在哪里还混不上一口饭吃,非要看人脸色。你放心,有我在,不会饿着咱们小初阳的。”
又道:“等到了汝州,我帮你找份合适的差事,你断文识字,又有刺绣的手艺,哪怕是只教徒弟呢,也能养活你们母女。”
听到她这话,徐宝镜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这几日她只觉天大地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如今见到沈妩后,那种漂泊无依的惶惑感才终于散去。
“多谢你,阿妩,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妩就道:“你我之间,不用这般谢来谢去,再说小初阳可是叫我一声姨姨呢,我怎么也不能看着她受委屈。”
两人正说着话,床上的小初阳醒了,哼哼唧唧的哭起来。徐宝镜立即走过去,把她抱起喂奶。
不想小初阳却是越吃越哭的大声。
沁儿过去看了一眼,说道:“娘子这几日奔波劳累,怕是奶水不够了,我去将我们带的奶糕子用水化了,给小主子喂些。”
见她从包袱里取出冻的硬邦邦的点心,沈妩吩咐玉管冲泡一碗牛乳粉来。
牛乳粉,就是奶粉,是沈妩在系统商城买来自己喝的,虽是成人奶粉,但比起化水的奶糕子有营养的多。
牛乳粉冲好,辛妈妈找了一只小巧的红花梨木勺子递给徐宝镜,让她给孩子喂奶粉。
小初阳此时已经饿极了,尝到味道后,立即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很快就吃完了一小碗,竟是还没有吃饱,张嘴还要吃。
徐宝镜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沈妩就让玉管将剩下的半罐子牛乳粉都取来给徐宝镜,说道:“这牛乳粉到底不比人奶轻省,小孩子一次吃太多害怕撑坏了脾胃,一会儿初阳睡醒了,每隔一个半时辰左右你给她喂一次。”
“这样贵重的东西,怎么能全要了你的。”徐宝镜有些脸红的道,“初阳吃这一顿就够了,等明日我喂她就是了。”从前国公府还在的时候,这种牛乳粉她也从未听闻过,可见是难得的好东西。
沈妩就嗔道:“你和我客气什么。跟着你日日奔波,初阳已经够受罪的了,再吃不饱,她小人家怎么受得了。”
徐宝镜听着,这才不说什么了。
这时,金书进来说道:“姑娘,徐娘子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
沈妩就看向徐宝镜,说道:“时辰不早了,你先带着孩子去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明日再说。”
“好。”
徐宝镜抱着初阳和沁儿走了,沈妩就琢磨着明日从系统商城里买些婴儿奶粉给小初阳吃,徐宝镜瘦成那样,想必奶水是不够的。
到了次日出发的时候,为了照顾小孩子,沈妩让辛妈妈和她一辆车,玉管和金书去坐徐宝镜来时租的马车,腾出来一辆沈家的马车给徐宝镜和初阳坐。
沈家的马车是沈妩特意让人改造过,防震的,且布置肯定比车行的马车更舒服。
等出发了,又让云鉴将队伍速度放慢些。不然马车颠簸,小孩子的身体可受不了。
徐宝镜没想到沈妩竟这样心细,一时心里涌起无限感激来。
由于走的慢了,等他们行至南阳府时比计划的晚了三日。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已经麻黑了,云鉴打算连夜进城,在城里找个客栈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出发去汝州。
不想,到了城门外,才发现城门已经关闭了。
这个时辰,还没到闭城的时候吧?
云鉴下马,找守城的军士打听去了,沈妩就撩起车窗帘子看向外面,城外道路两侧的空地上或站或躺全是人,这些人无一不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这是难民吧?”辛妈妈向外看了一眼,说道。
沈听着没有说话,而是叫了护卫宋朝过来,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看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