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有些奇怪,便轻声问道:“怎么了?”
李习璟摇了摇头,撞上去亲他。
“起元,你想打我骂我可以,忘了我也行,以后千万别恨我,好不好?”沈统领边回应他,边说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一定不走了,但是…我…”
李习璟没说话,只是用力抱住他。
你别恨我才好。
“我没怎么,哥哥,我就是实在受不了他了,他老笑我,也不怎么尊重他。东宫之内,才俊云集,胜他者甚众,我不要他教我了。”李习慎把头拧向一旁,摆出一副嫌恶表情。
“不是这个原因,”太子看着李习慎躲闪的双眼,问,“是因为你那天看见了,对吗?”
“看见什么”李习慎慌了起来,放在腿上的手不止地揪自己的衣袍。
“看见我和他。”
“哥哥,”李习慎站了起来,他的表情有点儿扭曲,“你…你为什么会和沈瑛搅和到一起……是不是他勾引你”
李习慎越说越小声,他看见太子脸上已有了愠色,但仍坚持说完:“要是父亲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他!”
“哦?”太子忽然笑了,“那九殿下是准备大义凛然,向皇上揭发这等不齿私情了?”
李习慎有点害怕了,他说:“不,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太子:“沈瑛自己本就有诸多要务在身,尚且不惜牺牲闲暇之余,倾心教授于你,你非但不感念其恩,反而出言不逊,羞辱于他?小九,孤平日里对你宠爱有加,任你放纵不羁,但这并不代表你能忘乎所以然。你记着,沈瑛是你行过拜师礼的师父,如此无礼之举,岂是弟子之道?”
“哥哥……”李习慎瘪着嘴,又开始胡乱抹着面上眼泪。
他一边为哥哥居然向着沈瑛这个外人对自己说重话而哭,一边又想起自己那些话,被哥哥一骂,他终于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混账。不知道沈统领昨日走的时候,是不是对自己很失望。
&ot;今夜他来,你乖乖给他赔礼道歉,明白了么?&ot;太子语气明摆了告诉李习慎此事不容商榷,李习慎只好点了点头。
他为了彰显诚意,特地早早跑去东宫大门口蹲守。
然而在门口百般无赖地等了好久,已经将守门侍卫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就是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李习慎想起他昨天那句话,心中一凉,以为他不来了,便不再等,跑回了自己的寝房。
他坐下后不过多时,侍从就来告诉他,沈大人来了。
李习慎站起来往门外走,边问侍从:“他走到哪儿了?”
侍从答道:“回殿下的话,沈大人往太子殿下那儿去了。”
李习慎的脚步停在了门前。
万一他现在去,又撞见沈瑛与哥哥在做些什么……那怎么办?
他想到沈瑛那张脸——经常是面无表情的冷峻,偶尔又会有捉弄嘲笑自己的笑意浮现其上。这样英气俊朗的一张脸,染上欲望的气息后,竟然变得柔媚了许多。
李习慎握紧拳头,快步走回了屋内。
沈瑛在自己面前就仗着自己武功高强、阅历丰富而肆意横行,可是在哥哥那儿却愿意屈居于男人身下承欢,示弱讨好……凭什么?
李习慎恨他如此不公,便两脚一蹬,把鞋踢掉,直直躺在床上,不愿再去给他道歉了。反正哥哥恐怕忙着在与沈瑛温存,没空管自己,自己去了恐怕也是败扫他二人的兴罢!
沈统领摁了摁自己脸上的假面皮,又看了看镜子,感叹道:“真可以以假乱真了…这是什么材料?”
秦争平端详着旁边的宦官,又往沈统领腮边贴了什么东西,“沈大人,这是小人吃饭的玩意儿,可不敢外传。”
沈统领便知趣地不再刨根问底。
秦争平嘱咐道:“大人,这假面虽然逼真,维持时间却不长,尤其是出汗后更容易脱落。不过好在现在是冬季,出汗少些。”
沈统领点了点头,问:“大概可以维持多久?”
“快则一个半时辰,慢则两个半时辰。”秦争平答。
沈统领在心里算了算,觉得这时间完全够用了。于是他谢过秦争平,穿上那宦官的衣服。而秦争平则再次易容成了他的模样,领着他进了皇宫。
沈统领在李习越安排下,混进了打扫冰宫的队伍中去。
他低着头看不见太多路,只能看见前一排人的脚跟与衣摆。尽管带头的领着他们东绕西兜,沈统领仍暗暗记下来路。余光中他感觉光线渐渐减淡,心想:这是快到了。
四个守卫将门推开,放这些人进去。带头的那个太监对他们说道:“你们进去打扫吧,可仔细些,方方面面都不许落下,一会儿我要亲自检查。切记我昨天与你们讲的,内宫打扫起来得十分小心,谁要毁坏混浊了那汪水,全家都不能安生喽——”
沈统领跟着众人应道:“诺。”
这些人早就分好了工,沈统领装扮的那个宦官与另一个宦官就被分去清洁最容易惹麻烦的内宫。
他想好了,届时他只需要趁另一个人不注意时敲晕他,再跳进潭里即可。
这并不是很难办的事。甚至可以说非常容易。沈统领在走进众人避而远之的内宫前,环顾了一圈四周。
这些宦官宫女们勤勤恳恳地做着自己的事。他们都庆幸自己没被抽签去打扫内宫,甚至还以为能打扫皇上的私密宫殿,以后的路会更好走些。殊不知等他们完成任务后,一出门就会被毒杀。
沈统领知道自己力量微薄,没法救他们。因此只是略带唏嘘地转身,进了内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