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疏没有出声,只是定定看着许久,看着虞惊郁把脑袋靠到顾冽溶的肩膀上,看着顾冽溶给虞惊郁喂了一颗圣女果,又看着虞惊郁对顾冽溶笑。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待遇。
“惊郁?怎么来了朋友也不说一声?”庄云疏一路走下去,一边说道。
虞惊郁和顾冽溶本就是演给庄云疏看的,现在庄云疏一出现,两人都放松了一些,不为别的,因为把头靠在顾冽溶的肩膀上不太舒服,简直是太阳穴按摩,顾冽溶也不舒服,他不习惯和虞惊郁那么亲近,喝醉的那次不算,他都不省人事了。
虞惊郁不想理会庄云疏,便跟顾冽溶使了个眼色,顾冽溶站起来,和庄云疏握了握手,“我叫顾冽溶,惊郁是我的师兄。”
“庄云疏。”庄云疏收回了手,不想和虞惊郁以外的人解除那么多。
顾冽溶轻浅地笑了笑,说:“之前就听说过你,毕业展我也看了,很厉害,不愧是任老师喜欢的学生。”
庄云疏没想到这人早就认识自己,但是他可不想认识这个人,便只好勾唇笑道:“谬赞。”
三人都坐了下来,庄云疏自然而然坐在了虞惊郁的右边,顾冽溶难受得很,好像坐哪里都不对劲,只好坐在了虞惊郁和庄云疏的对面。
“惊郁,腰怎么样了?”庄云疏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啊?”虞惊郁侧目相看,顺手把自己挡视线的金发顺到耳朵后面,“什么玩意?”
庄云疏单手环过虞惊郁的腰身,又道:“昨晚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别生气,嗯?”
虞惊郁:“???”
看虞惊郁满头雾水的样子,庄云疏逼近了一点,低低说了几句话,虞惊郁只好妥协了,笑着看顾冽溶,点了点头,又马上摇头。
“没什么,对了,师弟,上回跟你说的颜料在楼上放着,我去给你拿吧。”虞惊郁想起身,但是被庄云疏拉住了手臂。
虞惊郁倔起来,力气也不小的,庄云疏只好跟着虞惊郁上了三楼。
“你什么意思?”虞惊郁气得要死。
庄云疏摊开手,无赖笑道:“你是我未婚妻,我怎么不能这样了?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虞惊郁没见过庄云疏这样子说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上气差点不接下气,他道:“我!你好,我明说了,我就是喜欢别人,不喜欢你,麻烦你解除婚约吧。”
虞惊郁喜欢不喜欢谁,和他没关系的,只要虞惊郁是他的妻子,怎么都行,不过踩到他脸上的行为就不太行。他可不喜欢戴绿帽子。
“事先可没说好要解除婚约,惊郁,做事情要有担当,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庄云疏死死握住虞惊郁的手腕,让虞惊郁动弹不得。
“放手!”虞惊郁咬牙道。
庄云疏握得更紧了,话也不说,只是直直和虞惊郁对视着。
虞惊郁算是服了,他只好说:“我不去拿颜料,怎么打发顾冽溶离开?”
庄云疏这才放开了虞惊郁的手腕,肉眼可见的,虞惊郁的手腕红了一道。虞惊郁本就白得可怕,加上这一道红痕,就衬得虞惊郁的皮肤愈发白腻,偏偏虞惊郁还一无所知,从画室里拿庄云疏的颜料出来的时候,看也不看庄云疏一眼。
庄云疏不由在脑海里想了更多的事情,比如,同样的力道去捏虞惊郁的腰肢或者大腿,会不会出现这样的红痕?
一定会的。虞惊郁向来没怎么受伤过,不知道他那个大哥也存了这样的心思,迟早有一天在他那两个哥哥上面栽跟头。
虞惊郁下了楼,眼看庄云疏还没跟过来,他连忙跟顾冽溶说:“拿着,走吧你。”
“不是,师兄,真要打发我走啊?”顾冽溶满脸看戏的神色。
“你根本不是来帮我的!”虞惊郁气急了,“走开走开,不想看见你了,帮倒忙,你居然那么好声好气同他说话”
顾冽溶平白得了一盒昂贵的颜料,笑开了,也知道虞惊郁不是真的怪他,只好回应说:“好吧,抱歉,下回一定帮你,回头等你消息哈。”
“滚滚滚!”虞惊郁心想,眼不见心不烦。
庄云疏下楼的时候,顾冽溶已经不见了,就剩虞惊郁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
“惊郁,我又没有灵感了。”庄云疏静悄悄站到了虞惊郁的身后。
虞惊郁一扭头,斜斜看着庄云疏,笑道:“知道要来求我了?知道没灵感的滋味了?你求我也没用,我就是要看你这个天才交不上稿。”
庄云疏攥紧了手,却只是能陡然间松开,然后抚了抚虞惊郁的金发,他说:“惊郁,帮帮我吧?”
虞惊郁蓦然间站起来,转身站到庄云疏的面前,“好啊,跪着求我吧,我一定答应你。”
“跪着?”庄云疏拧眉问道。
“对,跪着。”虞惊郁玩了玩胸前的暗金色长发,绕了几个圈,又忽然松开手。
庄云疏没想太多,直直跪了下去,这一跪,好像就起不来了,他永远会被虞惊郁挟持着,被名为“灵感”的东西永远要挟。
虞惊郁眼看庄云疏真的会跪下求他,不由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随即又像是不肯露出自己的胆怯一般往前了半步,道:“求我。”
“求你,惊郁,帮帮我。”庄云疏抬眼望着虞惊郁,虽然他们距离很近,他却觉得自己怎么也靠近不了虞惊郁。
虞惊郁惊疑不定看着面前的这个俊美无比的男人,男人的墨黑的眸色闪了闪,眼眶微微泛红,似是迷恋着什么令人沉沦的东西,仿佛他眼里的不是虞惊郁本身,是一种类似令人上瘾的药物,令他万劫不复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