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怀里人极力克制的发抖,祭雁青侧目看了沈决毫无血色的脸一眼。
沈决缓缓转头,面向祭雁青,牙齿战栗,眼中又惧又恨:“他才19岁,还在上大学……你杀了他……疯子……祭雁青,你就是个疯子……”
祭雁青拧眉:“我并未杀他。”
沈决摇头:“你见过他,你从他手里拿走了我给他的坠子,祭雁青,你是魔鬼吗?!”
中年男人不依不饶,“我儿子死了,被你们的大祭司杀了,卓长老,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
卓长老苗语回道:“杜康堂兄,你先别急,这件事肯定有什么隐情,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
“还有什么可查的!”杜康指着沈决,“他不是说了,祭雁青见过我儿子!不是他杀的还能有谁!我不管什么祭司不祭司,我只知道我儿子死了,我必须要个说法!”
卓长老好劝歹劝,才终于把杜康劝走,阿布也被人抬到祠堂暂时停放。
临走前,卓长老欲言又止,他装作一副相信祭雁青,想问祭雁青究竟怎么回事的样子,最后什么也没说走了。
意思太明显,重重证据面前,还有沈决的那番话,祭雁青又向来在寨中空有威信没有亲近,就更没人相信不是祭雁青所为。
人都离开,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阿布身体腐败的味道,沈决胃里一阵阵的反酸,他一把推开祭雁青,“别碰我。”
祭雁青沉默半晌,“阿决信是我所为?”
“不是你还有谁?”沈决弓着腰干呕好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
阿布的死,那个因为给母亲看病将寨中位置暴露出去,最后被惩罚,被虫子吃掉半个脑子成了傻子的寨民,都给祭雁青贴上一个又一个冷血无情的标签。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寨子里的人都对祭雁青避之不及,这样一个残忍冷血的人,有谁敢靠近?
只有沈决,只有他被祭雁青的纯情表相迷惑,自己踏进了深渊。
枯萎玫瑰
后来的沈决开始无声做着与祭雁青的抵抗。
失去所有希望的沈决,像一朵失去养分,慢慢凋零枯萎的玫瑰。
他不吃不喝,放任自己慢慢枯槁下去。
祭雁青换着花样给他做饭,沈决都不吃。
他不吃,祭雁青只能硬灌。
灌下去几口总归是能吊着沈决的命。
“阿决,你用这种办法逼我吗。”
“你不放我走,那就只能看着我死,或者你也可以给我一个痛快。”沈决躺在床上,冲祭雁青露出一个病态虚弱的笑。
米酒汤圆上面飘着几朵金黄的新鲜桂花,那是祭雁青赶在太阳出来前,去后山采摘的,沾着晨露最新鲜的桂花。
可勾人口舌的香气弥漫在难堪的气氛中,也变得苦涩起来。
祭雁青不喜欢这样的沈决,他想要从前那个缠在他身边,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甜腻腻喊他阿青,不是像仇人一样唤他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