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周佳瑶引到偏殿之中。
周佳瑶走进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凤藻宫她也来过几次,每次来,她都要感叹一回。
太后如今凤袍加身,却依然过着像以前一样朴素的生活。听说凤藻宫以前特别华丽,但是太后娘娘住进来以后,把那些特别贵重,华丽的东西都搬走了。屋里的陈设都是她自己挑着布置的,看起来温馨淡雅,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烟火气。
宫里,是最血腥,最冰冷的地方,可是凤藻宫里却给人一种家的感觉,这是很不容易的。
太后信佛,估计这会儿在礼佛!那她不防等一会儿。
跟在周佳瑶身边的那位嬷嬷一言不,只是把周佳瑶请到座位上坐了,就离开了。
有人悄悄的给周佳瑶上了茶,就又退了下去。
周佳瑶知道自己九成是怀孕了,所以也没动那杯茶,只是静静的坐着。
她在想为什么太后会派人把她叫到凤藻宫来!
她现在是阶下囚,虽然还没有定罪,但是这种事情对于天家来说,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太后她叫过来,绝不是想庇护她。
虽然听说太后年轻的时候,与郡主关系不错,但是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做母亲的又怎么会让儿子为难呢!
相反,任何一个母亲,都会想要去维护她的孩子,全了他的心意和面子。
皇上对自己起了疑心,对李浩的话深信不疑,但是碍于他和云霆霄的关系,他也不好直接作。
所以,这个恶人,很可能要由太后来做了。
毕竟她是以施厌胜之术的罪名关起来的,对付的人又是皇后,这种事情交由太后处理,简直不要太合情合理啊!
就在周佳瑶思量对策之时,远处有非常轻微的脚步声音传来,与此同时,周佳瑶还听到了衣裳料子在一起摩擦的声音。
周佳瑶没有动,而是等那脚步声走近了,才装作刚现的样子,看向那一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的生母,太后景氏。
周佳瑶连忙起身,行跪拜礼。
太后景氏落座后,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免礼,云国公夫人快起。”
她的声音很好听,听起来仿若少女一般,你完全想象不到这声音的主人,是在深宫待了三十多年的人,好似一点也没有沾染到宫里的风霜似的。
周佳瑶起身,站起来的时候,还微微晃了两晃,她连忙用手扶住了额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太后景氏连忙让人扶住了她。
“快扶国公夫人过去坐。”
周佳瑶喘了几口气,才道:“失礼了,还望太后娘娘不要怪罪!”
“不打紧!你身子虚,倒是哀家忽略了。”太后景氏看了看那位老嬷嬷,吩咐道:“去给国公夫人端一碗燕窝来,这几天她没吃好也没睡好,也难怪她会她头晕了。”
那老嬷嬷点了点头,“是,老奴现在就去安排。”她起身时,朝屋里看了一圈,那些宫女就全低下了头,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屋。
此时偏殿内就只剩下太后景氏和周佳瑶。
周佳瑶知道,景氏是有话要单独跟她说,故而就一直静静地等着。
太氏景氏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茶,趁机打量着周佳瑶,见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淡然,心里不由得道了一声可惜。
就在景太后打量周佳瑶的时候,周佳瑶也同样在打量她。
保养得宜的妇人,明明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看起来却是三十出头的样子。岁月似乎对她颇为关爱,几乎没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景太后眉眼如画,既有少女的灵动,又有成熟的妩~媚,通身气质让人眩目,但是却不会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
这样的奇女子,也难怪会跟王皇后那样的人平分秋色。
“有时候,哀家真的很羡慕你。”景太后放下茶杯,没头没脑地对周佳瑶说了这么一句。
周佳瑶脸上露出几分茫然之后,随后连忙垂头,“太后娘娘,千金之躯,乃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又何至于羡慕别人?臣妇实在惶恐。”
景太后微微挑了挑嘴角,道:“你这孩子,太不实诚了。同为女人,你我境遇怎能一样?先帝在时,后宫虽不是佳丽三千,但是如花美眷常伴君侧,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就算不是帝王家,那些王公之家,朝廷重臣之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即便是民间富绅,也是一样流连花丛。这满朝上下,又有几个像云国公一样的?身边连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哀家看得出来,那孩子是真的心疼你,你比哀家有福气。”
“说起来,你那三个哥哥也是好样的!品性心智都是上佳,倒是跟你父亲很像。”
她父亲不是过是一介布衣罢了,景太后这是拐弯抹角的说周幽的不是呢!
这话让她怎么接?
周佳瑶只好道:“太后娘娘过誉了。”
“哀家说得是心里话!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咱们女人生来就是命苦!”说话间,景太后的脸庞上,竟然升起淡淡的愁绪。
周佳瑶没敢说的,脑筋转了半天,也没猜透景太后的意思。
“你也是争气,一进门就生了两个儿子,你婆婆走得早,倒是个没福气的,倘若她还在世,指不定有多欢喜呢!”
提到郡主,周佳瑶就更不敢说话了!
她公公可是还活着呢!虽然整天不干正经事,但是那也是长辈啊!万一太后再说郡主之前如何如何命苦,她该怎么说?
太后能说,她这个当儿媳妇的人却是半个字也不能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