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轻的一下,仿佛是无声地告诉了即墨承,二人之间的地位与权势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即墨承伸出手拽着姜迎的手腕,他的力道加大,她被迫仰起头与他对视。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姜迎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看着即墨承的双眸,泪就顺着脸颊滚落。
即墨承俯下身与她平视,用指腹轻柔地拭掉了她的泪。
“好好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了。”
这是他能给予姜迎的唯一承诺,尽管这个承诺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不想恨你,放我走吧。”
最后的结果是即墨承落荒而逃,他极力逃避着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而姜迎心中除了绝望,更多的是担忧。
即墨承虽说放了秦渊,但也肯定对秦渊做了什么,否则秦渊不会那么轻易离开。
她既担忧秦渊的伤势,也担忧腹中之子被即墨承现。
她的婚服已经被人给扔掉了,连带着那副秦渊亲手做的朱玉面帘,由此她可知即墨承心中的愤怒。
姜迎只能心中默默祈祷秦渊安然无恙。
姜迎的房门口有四个暗卫守着,可谓是插翅难飞,即墨承则是独自一人站在廊外的一片四季海棠前,四季海棠开得正盛,看的人眼花。
姜迎的那句“我不想恨你”,竟真的让即墨承产生了几分动摇。
痛苦吗?
即墨承问着自己,但相较于离别之苦,他觉着现如今的情景也是能忍受的。
隋澄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帕子不停地擦手,昏暗的夜色下能看到隋澄的手上隐隐有些血迹。
他的神色古怪,走到即墨承身边有些欲言又止。
即墨承侧眼瞧他:“有话就说。”
隋澄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抿了抿干涩的唇,语气透着犹豫与不忍:“将军,真的要···要对秦渊处刑吗?”
即墨承冷笑一声,望着满院子的红色喜字,丝毫没有动恻隐之心:“做就是了,你何时变得如此心慈手软。”
隋澄咬了咬后槽牙,站定半晌跪了下来:“将军,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剑杀了他,好歹给他留些颜面。”
即墨承对秦渊的惩戒过于残忍,隋澄虽知秦渊有错,但这样的惩戒实在是让他胆寒,与其让秦渊受这种惩戒,真不如给他个痛快。
即墨承转身垂眸看着隋澄,久久未语。
“我答应过迎儿不会杀他,这是我唯一能想到不会让秦渊接近迎儿的办法。”
即墨承的语气掺杂着无奈,但隋澄却听出了这无奈之中的残忍。
即墨承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隋澄一下子就泄了力气,瘫坐在海棠花前,目光投向宅子北边的柴房,满是怜悯与无奈。
足足坐了半个时辰,隋澄才站起身走向柴房,在进门的一瞬,他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