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安听着这句话,眼看着明胥眸中最后一点期望不见,只剩幽深的冰冷。
即墨承看着二人,心中只叹司安的不知珍惜,他太了解明胥了,明胥不会杀了司安,但被伤害过后也绝不会再次心软,把司安送到司千帆的身边,对司安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司安看不出明胥神色里的情绪,她知道明胥是个心地良善之人,对于他说的话,她并不相信这里面会有什么诈。
她面露犹豫:“你真的愿意放过我?”
明胥淡淡一笑:“我放过你,也成全你。”
他转而看向即墨承,声音清冽自如:“阿承,帮我把她送到司千帆那里吧,今日的婚宴就此作罢,我先去和长辈宾客们解释一下。”
司安站在原地,身后的红绸与双喜字与她身上火红的嫁衣相得益彰。
明胥的冷静此刻让即墨承眉头紧锁,他轻声道:“你回去歇息吧,我来处理。”
明胥摇头,自己用手推着轮椅缓缓离开宴厅,即墨承没有再阻拦他。
明胥像现在这样的神情,即墨承也只见过一次,是他的双腿被伤,再也不能行走时的神情,无奈又绝望。
即墨承转头看向司安,眸光冷了下来:“走吧,我带人送你去司千帆身边。”
司安被即墨承的目光一刺,压着颤抖的身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一场荒唐的大婚闹剧匆匆落幕,当夜司安就被人秘密送离,明胥对明家的长辈和宾客解释了一番,这些人知道此事不能多言,都纷纷约定绝口不提此事。
司安被剥去了华美的婚服,换上一身素色衣衫就被送进了关押司千帆的地方。
司千帆到底身份摆在这里,没有被押进大牢,而是被关押在冷宫旁的一处破旧宫院中。
所有人都以为司千帆被关押在大牢中,但皇后司悠悠实在是忧心他,为此差点动了胎气,景熠当初为了让身怀六甲的司悠悠安心,便把人被关押在这里。
司安没想到明胥竟然真的愿意送她到司千帆身边,心绪复杂之下,到底还是期待着见到司千帆。
送她来的是隋澄,隋澄把守卫拽着说了两句话,守卫们相视一眼,都纷纷背过身去。
隋澄便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小小的宫门道:“去吧。”
隋澄说罢,又想起了即墨承的嘱托,又对司安说道:“将军让我告诉你,这路是你自己选的,进去后你就不能出来了。”
司安点头,丝毫没有犹豫:“我明白。”
司安头也不回地走向破败的宫门,素色的背影在黑夜中格外坚毅。
她推开宫门,缓缓走向唯一燃着灯的屋子,她轻轻叫了一声:“公子。”
屋内的人听到动静没有任何举动,司安轻手轻脚走进去,此刻心如擂鼓。
昔年,司安还是个没有名字的姑娘,她从小便四处流浪,后来被人蒙骗卖进妓院,被安排去伺候客人。
但司安不肯,被老鸨打的遍体鳞伤,当天夜里,司安便偷了厨房里的剔骨刀,把还在睡梦中的老鸨一刀抹了脖子。
妓院报了官,开始四处通缉司安,司安被官府的人围堵起来,她捏着那把剔骨刀,一时间也无人敢上前。
她就在这时遇到了司千帆,司千帆本来只是来看热闹,听到身边随从讲起她做的事,便对这个瘦弱的姑娘产生了兴趣。
他看着浑身是血的司安露出一个笑容,不顾官府的人阻拦,大步走过去对她低声道:“愿不愿意跟着我做事,我可保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