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被封锁了“攻城”的能力,本来可以瞬间结束的战斗演变成了况日持久的大战。
所幸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
米奈歇尔无所谓地环顾自己的周围,打了一批又一批无聊的恭维者之后,他似长舒一口气般十分不雅地伸了一个懒腰。
“兄长大人,请注意保持好仪态。”
侍立在米奈歇尔身边,阿芙莉尔板起小脸训斥道,她弯下腰一丝不苟的将因刚刚米奈歇尔过大的动作而弄乱的桌面整理整齐。
“无需在意,阿芙莉尔。”
米奈歇尔闭上眼睛,他用由于饮了些酒而略有些醺意的语气说道:“即使我现在把这里的酒具全部砸掉,他们还是要尊称我为第一骑士大人!”
见阿芙莉尔没有接话,米奈歇尔打了一个酒嗝,将放在桌旁的大剑单手举起,随意挥舞了起来:“第一骑士,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胜任,放眼整个卡美洛,不,即使是整个欧罗巴,没有一人可以代替我的位置。”
“兄长大人,你醉了。”阿芙莉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把站起来的米奈歇尔又按回了座椅上。本就不大的声音又一次被压低,少女说道:“这样说又会被有心人断章取义,说你有心叛乱的。”
“到时候全部砍了。”
这么看来,此时的米奈歇尔似乎并不只是微醺的状态,应该称为喝醉更为恰当一些。
不过阿芙莉尔也大致可以理解米奈歇尔的心情,这样持久且不利的战斗,却被兄长大人逆风扳回,名誉什么的还是小事,真正令兄长大人开心的,估计还是回去之后受到王的当面封赏。
想起那位王,阿芙莉尔心里竟升起了几丝酸楚。
但很快阿芙莉尔便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她看着向这边张望过来的其他骑士,声音微寒:“今天的宴会到此结束,兄长大人想要休息了。”
等待着无关人等悉数离开,阿芙莉尔才搀扶起米奈歇尔准备离开,阿芙莉尔一米六的身高显然对于一米八的米奈歇尔来说太过娇小了一些,这让她的行动变得困难了起来。
“阿芙莉尔,也长大了。”
突然间,米奈歇尔似乎是梦呓般吐出这一句话来。
“如果兄长大人再成熟一点的话,我也不需要事事都考虑周全了。”阿芙莉尔虽是这么说着,但她的嘴角却是忍不住勾起了温馨的弧度。
她侧过脑袋看向米奈歇尔的睡颜,褪去了战场上的戾气之后,即使是被人当作天灾而恐惧的鬼面骑士,也居然有了一些可爱。
“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
但下一刻阿芙莉尔只觉得肩膀一轻,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米奈歇尔突然抬起头来,压在阿芙莉尔身上的重心也跟着转移。他的眼中并没有刚刚的因饮酒过度的朦胧。
“现在的你可是相当受欢迎的,即使在军中,我也时不时收到卡美洛内贵族出的对你的婚约请求。”米奈歇尔看向阿芙莉尔,这个被他良心现一手带大的战争遗孤现在也长成了利落的少女了。
这当然是谎言,现在没人敢触动米奈歇尔这个不确定因素。但米奈歇尔却还是借着酒劲升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当然,以我现在的地位,没有人能强迫你什么,你只需要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就行了。”
米奈歇尔目光清明,他走回桌椅旁将大剑一同带上,今天的武器保养还没有做,看着低头不语似乎在害羞的少女,米奈歇尔突然生出了调戏她的想法。
米奈歇尔俯下身子,一只手搭在阿芙莉尔的脑袋上,把她精心梳理好的头揉乱,他低下脑袋,凑在阿芙莉尔的耳边说道:“如果喜欢的不止一个,也不是不可以哦。”
“兄长大人。”阿芙莉尔抬起头,虽然耳垂泛起了可爱的粉红,但少女澹蓝的童孔中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她用着如同平时替义兄处理军务时严谨的态度语气平澹地说道:“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值得我用身体服侍的男人,只有兄长大人,所以真要结婚的话,我会以兄长大??”
“咳!”米奈歇尔彷佛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般剧烈咳嗽了起来,阿芙莉尔立即终止了自己危险的言,替米奈歇尔轻拍后背。
虽然米奈歇尔并没有什么可以打断他腿的长辈,他和阿芙莉尔之间也确确实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现阶段他的确是没有与阿芙莉尔进一步展下去的打算……按照这个趋势,未来也并不会有。
“那个阿芙莉尔??妹妹啊,婚姻可与战争不同,需要慎重考虑。”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米奈歇尔久违地感到了一丝慌张,此时他甚至连叫阿芙莉尔的名字都产生了一种别扭感。
“兄长大人,战争也不是可以随意对待的东西。”而对此阿芙莉尔仅是认真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少女天然的表情让米奈歇尔放心了不少,但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还是有些不适应,他缓缓的且自认为不动声色的与阿芙莉尔拉开了安全距离。
“总之,今晚的谈话就到这里。”
米奈歇尔退出去,夜晚的冷风一吹让米奈歇尔燥热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大概是习惯性的利益最大化考虑才让阿芙莉尔这么选的。毕竟从她日常的行为,少女并没有恋兄情结。
米奈歇尔这么想到。
别看那些贵族恨不得把叛国的帽子给他扣严实了,但一旦他米奈歇尔真决定投奔哪个贵族,在当今亚瑟王的王权逐渐稳定的现在,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欢迎——对于自己的价值,米奈歇尔还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该怎么和阿芙莉尔说明爱情和利益是没有关系的。
对着月亮,米奈歇尔长叹了一口气,任重而道远。
而就在米奈歇尔离开后不久,阿芙莉尔脸上的表情逐渐崩解。
“失败了呢。”
凝望着兄长大人离去的方向,阿芙莉尔脸上挂上了一丝失落。
“看来太过主动也不行。”阿芙莉尔喃喃低语,不过随即一抹笑容便在她的脸上出现。
她并不担心这次告白之后兄长大人会疏远她。如果阿芙莉尔没有猜错,估计现在兄长大人还在为如何对她解释爱情和利益的区别而愁吧——没有人比她更熟悉他,兄长大人的所有心思,阿芙莉尔都可以轻易猜到。
如果她愿意,可以让对方顺着她制造的误会一直误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