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姜绵的声音,床上头已经白了的女人强撑着就要坐起来,姜绵扶着她的胳膊,让她靠墙坐着。
“娘,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姜绵问道。
姜母咳嗽两声,声音有气无力道:“娘恐怕是不行了,以后你……咳咳,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姜绵心中难受不已,她握住姜母的手,看向姜父,“爹,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去给娘拿药?”
姜父的目光有些闪躲,他坐在椅子上道:“你娘的身体都是老毛病了,吃药也不管用的。”
姜绵有些生气道:“爹,你是不是又拿钱出去赌了?”
原身的父亲经常出去赌,没钱了的时候才会回到家里干些活,姜绵还有姜母说过他无数次了都不管用。
姜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本来我是赢钱了的,但是那些人实在是狡猾,我赢的钱最后又搭进去了。”
“……所以我之前往家里寄的钱爹都拿出去赌了?”姜绵失望不已。
许是因为他们只有原身一个女儿,便也没有为儿子攒聘礼盖房子的压力,每次姜绵给他们寄了钱以后,姜父就会留一小部分钱用于生活,其他的则拿去赌坊。
姜母责备道:“绵儿,你怎么能这样和你爹说话?”
“可是娘,爹他把你看病的钱都拿出去赌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生气吗?”
姜母便哭诉道:“是我命苦,都怪老天爷啊。”
姜绵沉默了。
来之前她想过万般场景,可唯独没有想到是这般,之前姜父赌博没有钱还债,他就把姜绵押给户部侍郎家里让她去给人家家里当丫鬟。
那赌坊背后老板其实是户部侍郎,在赌坊里还不上钱的就要拿房子或者是家具抵债,再不然就要把家中的年轻女子卖掉还债。
姜绵在跟着良妃好几年,才还清债,后来才有了一些月银。
原身当时一分都没花,寄了回来。
本以为这个钱会被姜父拿来给姜母看病,可他却去赌坊输的一干二净。
看着饿得骨瘦如柴的姜母,还有家里破烂的房子,姜绵决定把姜母带出去住。
“绵儿你最近……”姜父搓了搓手,问道,“你最近手头宽裕不宽裕?”
“怎么,爹又欠人钱了?”
被姜绵说中,他显得有些尴尬,伸出五根手指道:“就五十两银子,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要卖了咱家的房子。”
外面守着的户部侍郎的人,就是怕他们会跑路,每天都堵在门前。
“五十两银子?”
姜绵算了下,平常家庭一年开销也就十两银子差不多,她跟在良妃身边一个月才不到一两银子。
姜父看她身上穿的衣服理直气壮道:“刚刚不是你说你现在都能与良妃娘娘平起平坐了吗?那你现在手里肯定有不少钱吧?”
姜绵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姜父。
她来到桌前,猛然拍了一下桌子。
“这些年来我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可你不但不给我娘看病,还拿这个钱出去赌。这五十两银子我可以给你,但是从今天起我要我娘从家里搬出去。”
她可以找一处干净的宅子让人照顾着姜母,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至于那么痛苦。
至于姜父,她会再给他一笔钱让他能饿不死就行,记忆中自己小时候他就常出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