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别担心了。
男人从方才起,就一直牢牢紧握着她的手。尤其是御医说她中毒的时候,他面上仿佛神色冷凝,其实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将她的手攥得生疼。
见他一声不吭,苏婉容想了想,似乎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手腕就被他捉住了。
下一刻,胤莽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带入怀里。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微微一摁,将她的脸颊紧紧贴向自己的胸窝。
“婉婉,到底是朕……没有照顾好你。”
娇花一样的小女人,是他打定了主意,这辈子都要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宠着的。却还是叫她遇见了这样的事情。
温室里滋养出来的花骨朵,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呢?
当时御医确诊的时候,他是留意到她瞬间僵硬的娇躯,嫣粉色的脸颊顷刻的功夫便是煞白一片。
她自然是害怕的,也应当感到害怕。这种情况下却懂事乖巧的很。反倒是回过头来,竟像是打算安抚他似的……
“方才听见的那些……吓着了就说出来,莫要忍着。有朕在这,无论生了什么,左右都有朕陪着你的。”
胤莽俯身,轻轻亲了下她的脑顶。
她的脸颊贴在男人坚实有力的胸膛上,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便仿佛是从胸腔里滚出来的一般,带着一点低低的哑,竟是有些好听。
也不晓得男人这一句话究竟戳中了她的哪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圈就已经有些微微热了。
她抽了抽有些酸涩的鼻尖,仰面,微微泛红的一双美眸这个时候才对上他的,继而启唇嗫嚅:“你说……”
“恩?”
仿佛是紧绷的神经忽然断了,方才刻意维持的坚强,在男人的温言软语的诱哄下,瞬间的丢盔弃甲。她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带了点依赖的哭腔,细细的,小声的,有些难以抑制的不安:
“你说我这毒真能痊愈吗?究竟是谁那么狠的心肠,对我用了这等歹毒的手段。还有我那惜儿……我一直都以母乳亲自喂着她呢,方才也是傻了,竟忘了问。我眼下若是中了毒,惜儿呢?惜儿她会不会有事?”
说到这里,苏婉容愈冷静不了了。只想着自己虽然身子骨也算不得多么硬朗,但到底是个大人。
惜儿才多小,软软嫩嫩的一小个,一周岁都没到呢。若是通过母乳,害那惜儿也染上了这等毒性,那她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到底是做了母亲的人了,遇了事儿,仿佛自然而然就先想到自己的女儿身上。越去想,越无法心安,她声音一抽一抽的颤,带着轻微的哽咽:“都是我不好,我太不注意了……”
胤莽刚毅的唇紧紧抿着,素来最舍不得她哭,她一哭心脏就仿佛被什么给攥住了,狠狠地拧着,揉着。知道她应当是怕,却也没料到竟是怕成这样……
柔软脆弱的女儿家,在他怀里啜泣啜泣着,便无助地哭作了一个泪人儿。在这种情境之下,粗枝大叶的男人不知道应当如何安慰为好。
只能紧紧抱着她,愈轻柔地亲吻起她白腻温热的侧脸,道:“没事的,朕待会儿就叫御医给惜儿看看。见那惜儿那般有精神的模样,也不像个有事的,你莫要担心。”胤莽稍稍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压低了嗓音:“这些天你便乖乖听御医的话,安心把自己身子骨先给养好了。其余的事情,交给朕来做,恩?”
下毒之人,何止恶毒,委实是罪无可赦。伤他妻女,莫提若是稍晚现一步,对她身子造成了如何不可逆的伤害,便是目下这般,将她吓成了这般模样,已经是万万不可能饶恕了。
想到这里,胤莽眼底划过一丝狠厉。目光落在怀里的小女人身上,戾气稍敛,便只是一字一句地道:“朕必是要查出何人所为,待到那时,定是留不了此人性命,朕要株连他九族!”
男人霸道强势,各种手段也十足狠辣。登基以后,外界对其评价绝对算不上一介仁君。这般将株连九族什么的,动不动挂在嘴边……苏婉容每每也觉得颇有些粗蛮了一点,便像是个残暴无道的暴君似的,可她心里清楚男人并非如此。
至于现在呢……
倒也不知怎么的,男人言语间依旧如此粗鲁狠戾,仰面去瞧,见他神情甚至称得上是冷厉沉怒的,可她竟是一点也不觉得不妥当的。甚至有些自私的觉得,男人如此替她出头撑腰,心里莫名放松一些,紧绷的情绪似乎也一并稍有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