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沅浑身已经敏感得不像话,说话时带着哭腔:"纪晏,你把链子摘下!"纪晏盯着他:"别担心,按摩穴位的。"
这是景沅从楼梯滚下去那段时间,景家找医生帮景沅定制的。后期,他让医生加入了一些别的用途。
景沅听说过这种按摩穴位的疗法,但他戴的银链却不是在按摩正经穴位。一向体寒的他浑身很燥。
这种磨人的燥他从未尝试过。
"纪晏,你把它拿下去,求求你了。"
这种难以控制的盖耻感让景沅臊得不轻,这次彻底掉出金豆子,没过两秒,脸颊已经布满泪痕。他没有大声哭喊,而是默默流着眼泪,浸满泪的眼眶闪烁着委屈,眼睫轻轻一动,泪水就无法抑制地掉在纪晏的手背上。
纪晏目光一沉,抬手将银链解开。恢复自由的景沅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纪晏的腿上轻轻咳嗽。
金豆子不要钱似地落在景沅的毛衣上,他眼睛红得像只兔子,瓷白色的皮肤适着因着急而生出的淡粉色,额头布满虚汗。
纪晏看着他,俯身靠近。不料却被景沅使劲挡了一下,全然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纪晏还是头一次碰到景沅这样。
愣在原地很久,他壁了壁额,再一次靠近景沅。可这一次,他被景沅用力推开。
景沅此刻像只受委屈的小刺猬,浑身是刺,敛着通红的眼睛,根本不想去看纪晏。
他不明白,纪晏为什么突然这么对他。
纪晏盯着散落的银链,意识到自己的过分。但他只要想到景沅喜欢宁谨那种类型的
男生,嫉妒的火焰便无法控制得在他的血液中灼烧。
他不明白,景沅明明一直说喜欢自己,却为什么要去对其他男人感兴趣。景沅亲手织的毛巾,只送给了他。
纪晏没有哄人的经验,一筹莫展时,庆幸景沅还愿意坐在他的怀里。假如景沅赌气走了,他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一丝庆幸仅仅持续几秒。
擦干眼泪的景沅立刻扭身从纪晏怀里离开。景沅四处望了望,选择离大床上直线距离最远的沙,常在角落患上厚厚的毡子。
时间就这么慢慢走过。
房间里时不时响起景沅的啜泣声。纪晏凝视着景沅,将银链收起后,走到对方面前坐下:"沅沅。"
"哼。"
景沅鼻腔逸出一丝娇气的轻哼。"刚刚是我失态,吓到你了。"纪晏犹豫片刻,握住景沅的手腕:"沅沅。"
“我不想理你。”景沅瞪他一眼,衷着毡子挪动到另一边,用屁股冲着纪晏。
他决定了,帮纪晏处理完父母车祸的事情,就拍拍屁股走人,不再跟纪晏有一丝瓜葛。怪不得作者给纪晏的人设定为反派,正常人谁赠那种礼物?
他要真待在纪晏身边,小命估计就没了。或者哪天一不小心被纪晏折腾死。
“沅沅,我只是——”纪晏的措辞被景沅打断。
“我不听,我不听。”景沅绷着脸,狗血文男主上身,满眼幽怨。纪晏默默凝视着他的脊背,最终没再说话,起身将弧形窗帘拉上。景沅动了动耳朵,侧头偷看纪晏。
好家伙,把他惹生气居然也不过来哄,还去拉窗帝?景沅心里的怨气又深一层。纪晏站在玻璃窗前很久。
"沅沅,极光预测网站显示今晚出现的概率比较低,你先睡觉吧。"
景沅泛红的眼睛一转,余光警着纪晏落在地上的身影,披着毛毡小跑到床上,并且故意躺在最中央,不给纪晏留地方。
他的言下之意非常明显。
纪晏今晚要么去山下住,要么睡沙。
纪晏没意见,也读懂他的意思。默默走进浴室,出来时直接坐在沙上擦着头。景沅今天犯懒不想洗澡。但他的药还在行李箱
,需要掏出来吃掉。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实在不想动弹,更别说还是在温暖的被窝里。
如果他没和纪晏吵架,或许就央求对方帮忙了。可他刚刚跟纪晏开始冷战,才不要主动打破僵局。
他正犯愁时,床边柜上突然被一只手放上药品分类盒和一杯温水,纪晏穿着浴袍站在他旁边说:"吃完药,睡觉吧。"
景沅缩在羽绒被里倔强地不去看纪晏,但目光所及之处,又都是纪晏。
他继续维持着傲娇的姿态,探出细白的胳膊拿起水杯,吃完药后一转身,用冰冷的后背屁股冲着纪晏。
纪晏深深看他一眼,将屋内的灯关上,独自坐到沙上,没再说话。
入夜,屋内静悄悄地。
景沅翻了个身,偷愉望着平躺在沙上的纪晏。纪晏个子高,躺在沙上稍见局促。身上的毛毡远没有床上的羽绒被要暖和。
景沅犹豫几秒,打消帮纪晏加被子的念头。
屋里温度高,纪晏身体又好,冻一冻没什么。
拖着自己这副房弱的身子骨,景沅翘起二郎腿,脑海里再次想起刚刚那令人盖耻的一幕。纪晏从哪里搞来的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套在脚上的感觉,简直了。不会是什么惩罚p1ay的玩具吧?
景沅据着严肃的唇,决定冷纪晏几天。不然,纪晏一定觉得他很好说话。他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就这样,景沅安稳地闭眼,准备入睡。可就在他快要睡着时,他忽然惊醒。他好像忘记一件事。
纪晏在原书中,可是位杀人不眨眼的反派。他这么对纪晏,纪晏会不会黑化?未来狠狠报复他?景沅瞬间怂了,心虚地回忆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否有些过分。
不过看纪晏的态度,应该挺愧疲的,不会以后蓄意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