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降临,叶瑾到晚间的时候就开始眼皮狂跳,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生,而到底会生什么,她现在一无所知。她只是觉得自己的预感没有错,定然是有人,或者有什么事情即将生。
正在她有些疲累地闭上眼睛,打算闭目养神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了一阵风声,那阵风声并非是寻常的风吹过大树的声音。
而是非常有节奏地争整齐地挂过的声音,她知道是有人来了。
而那个人或许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师叔千溪魔尊。
“叶瑾。”随后窗棂出一声脆响,然后叶瑾睁眼看过去,已经见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袍,仿佛要与黑暗的夜色融为一体的人站在了那里。
叶瑾抬眸看向他,眉眼微微低垂,并没有与他直视,那双眸子,她不敢看,一来是因为心中并没有太大底气,师傅的意思是让他和千溪能够见上面,所以叶瑾才会想着要和千溪见面的。
“师叔,你来了。”她说。
千溪笑了起来:“你倒是不像是传说中的那般模样,你是在怕我吗?”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叶瑾抬起头的刹那,他的人已经飞身到了叶瑾的面前,他的脸被黑袍遮挡了大半,唯一可见的只有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幽远沉静,里面平静无波的仿佛像是一个死人一样,他就像是死了一样。
周身散的冷寒之气,单单就是让人看着都感觉到了绝望的气息。
“我的确很怕你。”叶瑾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倒是出乎千溪的意料之外,他的眼睛里泛起一丝亮光来:“你倒是的确很特别,让人忍不住想要了解你更多,看来我的师兄血莲药尊收了个好徒弟啊!”
“师傅看来说的不错。”叶瑾跟着一笑。
“哦,他说什么了?”
“师傅他老人家说师叔很想念他,所以特意让我邀请师叔您来一会。”
千溪顿时大笑起来:“有,有,那个老古板竟然会对我说这些话,倒是让人惊奇的很。”说着他已经抬手对着空中一挥:“那我就同他好好会一会面。”
叶瑾刚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她整个人就被迫陷入沉睡当中,然后从她的身体里慢慢走出来一个老人模样的人。
那个人就是她的师傅血莲药尊。
“血莲,你终于出来了?避世上万年,又何妨,你我之间的事情永不算完。”
血莲药尊笑看着千溪,双眼里都是笑意,他看不见他的模样,可是却知道他应该还如旧般模样,俊逸儒雅,定然还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翩翩好儿郎。可是他已经老了,老到胡须白,全然是个老头了。
“阿溪,你还是那样,我却老了,岁月当真无情啊!”
“你也还是如旧啊,动不动就来着煽情的戏码?我当初若是听从你的话,如何还有如今这副好皮囊?你当真以为自己是神、是尊、是位?我告诉你,这天地之间,只有我一人唯我独尊,你血莲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罢了。”
“你就算怕死,也无需同我废这些话,你以为我还如同过去一般,被你的巧言令色所骗?”
血莲淡淡地笑了,他看向千溪的目光格外慈祥:“师弟你还是和过去一样,意气风,倒是这些年的岁月都半点未将你身上的傲气磨灭干净,做师兄的分外为你感到高兴。”
千溪不屑地看向血莲药尊,他并非是来跟他叙旧的,他所追求的不过是逼出血莲药尊出来,然后找到他,和他决一死战,这是他们上万年前的恩怨,今日终归是要来做个了结的。
“废话不多说,出来吧,我们之间的那账也该算算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跟你比试的,更何况师傅已经去了,你我之间的比试又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会没有?”千溪因为他的话瞬间变了脸色,那双原本清冷沉静的眸子也在瞬间变得狂怒起来,仿佛一把火瞬间被点燃一样,那火可以燎原,毁灭所有的东西,令人看着十分的害怕。
可血莲的眼睛里却只有一派祥和,因为见惯了他的嚣张戾气,对他而言,只要是对师弟好的,他都愿意去做,去尝试,化解他这上万年的心结,然后一同离开这不属于他们的人世间,这才是他们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我不会跟你比试的。”血莲拒绝。
“你就是个孬种,你是不敢跟我比试是不是?不可以,不能,我不允许你这样做。”千溪说着就要去拽血莲的衣衫,只是刹那划过,那道明明触手可及的衣袂却眼睁睁地从眼前划过,然后金光慢慢消失,血莲药尊已经消失在眼前。
他知道他现在只有形体,除非他自己想出来见面,否则,他就算寻遍世间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找到他的下落。
说到底一直遭受他威胁的人是自己才对。
千溪的眸色重归于平静,他的视线静静停留在地上躺着的叶瑾身上,“好,既然你不肯出来见我,那我就逼着你出来见我。”说完他抬起手来,眼前一道灵力闪现,叶瑾的身体就像是被引力吸引了一样,慢慢抬起,最终向着他慢慢漂移过来,然后落入到他的臂弯之中:“既然这是你最得意的门徒,那么我就来帮你教一教她,什么叫制毒术,什么是制药术,然后我们在来比试一番。”——
叶瑾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原先的那个房间,这里的摆设看起来很陌生,而且四处都是结界。
叶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感应到的,但是就是很奇怪,似乎脑袋里本就该有这样的记忆一样,她逃不出去,而这里也是个秘密的空间。
“你醒来了?”叶瑾正在思考这里是哪里,然后她就听到了那声熟悉的声音,千溪的声音很特别,清冽中带着几分柔情,让人感觉他应该是个非常温润如玉的君子,丝毫不如他的名声那样,是个阴冷狠厉的人。
或许有人说,人不可貌相,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千溪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叶瑾突然开始感到好奇了。
对眼前这个男人。
千溪却仿佛能猜透她的心思一样,竟然直接开口说道:“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对我感到好奇,因为我不会让你靠近我一分一毫的。血莲的徒弟,让我觉得恶心。”
那副恶狠狠地语气,听起来像是个孩子一样,酸酸的,还有些执拗的可爱。
叶瑾不禁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可是你现在也让我接近你了不是吗?”
“你,你,胡言乱语。我怎么会,我带你来不过是为了报复血莲那个老匹夫,谁叫他不肯出来跟我比试。”千溪说完又生气地拂袖从叶瑾的身前划过:“真的是气死我了,我和你这个小姑娘瞎说什么,浪费时间。”说完,他丢下一本册子,落在叶瑾的面前。
叶瑾疑惑地捡起这本册子来:“这是什么?”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腿脚已经方便起来,她皱了皱眉,阿卡鲜看向千溪:“我的腿你治好的?”
“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省的我看着个残废,心里更烦躁。”
“更何况你本来就已经将自己治好了不是吗?”千溪说着语气非常不屑。叶瑾懒得同他计较话语里的难听词语,但是手中的书,确实一本毒术的百科全书。
她仔细地翻看两页,已经止不住惊奇:“这是一本制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