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快?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掌着家呢!这样吧,你将她住的地方告诉我,或者是将你的随从留下一个,回头我得空了,再过去瞧瞧。大表哥,我再多问你一句,你有没有那人家姑娘给?”
“什么?”李冰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苏惜月有些急了!“你怎么就这么笨呢!呆子!”
李冰这才明白过来,脸色有些尴尬道:“那个,我们还没有拜堂成亲,我怎么可能?再说了,至少也得先让父母应允了再说吧。”
苏惜月听了,这心里头宽慰了不少,只要是两人还没有肌肤之亲,那么一切就都还好办!至少,不会让李冰背上一个始乱终弃的骂名!否则,若是真的有这种名声传了出来,不止是李冰的名声受损,怕是他的前途,也是会大受影响的。
“这样,要不我让小六子留下?”
“行。小六子是你身边儿的人,有他在,至少我也不会被人给撵出来。大表哥今日来,就是为了此事?”
“还有一件事,妹妹,你最近是否还与程子风保持着联络?”
苏惜月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有些日子没有联络了。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听说是边关出了什么奸细,最近兵部下令,所有的边关将士,三个月内,一律不得与家人通信,即便是家书,也要暂扣在驿站。而边关的将士,自然也是不得再与家中通信了。”
“原来如此!”苏惜月一听这个,有些狐疑了!黛眉微蹙,究竟是瑞王借此故意虚张声势,好断了自己与程子风的联系?还是真的确有其事?那程子风和哥哥,会不会受到牵连,或者是有心人的陷害呢?想想还有一个曹柱还没有处置呢,苏惜月总觉得这心里头有些不太安宁。
苏惜月直到将近傍晚时,才乘车出了门,说是要去铺子里头看一看。本来老夫人是不答应的,可是苏惜月说是自己舅母的生辰就快到了,想着去外头的铺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上好的玉器之类的。这话一说,老夫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话来留她了。只是嘱咐了要她早些回来。
苏惜月按照小六子指的路,到了一家稍微僻静些的胡同里,一看,便知是一些寻常百姓家住的地方。小六子近前敲了门,然后请了苏惜月下来,一并进去了。
一进院子,苏惜月先是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妻,再是有两个小孩子,等苏惜月到正屋里落了座儿,才看到一位身穿浅米色的琵琶襟上衣,下头穿着了一条稍深一些,泛黄的长裙。头上挽了一个普通的垂丫髻,饰简单,妆容清秀,人长的也不算是多么的让人难忘,不过却是生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待那女子近前些了,苏惜月才现,她的一双睫毛也是又长又密!一眨眼睛,就像是两只蝴蝶在飞一般,实在是动人!苏惜月心中有了数,这样的美人儿,难怪大表哥会舍不得?这一身的气质,可是不像是寻常百姓家养出来的女儿!
“你便是大表哥从路上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苏惜月的声音清柔婉丽,不带什么情绪。
那姑娘似乎是有些紧张,冲着她福了福身,“民女丁香,给小姐请安。”
“丁香,倒是好名字!你今年多大了?家里头可还有什么人?”
“回小姐,民女今年十六了,家中已是没人了。原还有一个弟弟来着,可是逃难的时候,弟弟生了重病,民女无钱医治,死在了半路上。后来,民女又被人调戏,幸得公子相救,这才能得以保全了一条性命。”
苏惜月看她回答的不卑不亢,应该是家教极好的!“你祖籍何处?祖上原是做什么的?”
“回小姐,民女原是在离边关近一些的奉阳县居住的,可是后来战乱频生,家父家母都是老实的老百姓,原是在县城里头开了一家茶坊的,可是因为得罪了县里头的一些权贵,所以,不得已,只得是带了民女一家离开奉阳县。原本是要投奔亲戚的,可是路上,又被一帮劫匪所劫。民女带着弟弟逃了出去,可是身上再无长物,父母也都丢了性命,是以,才会落得如此凄惨!”
苏惜月静静地听着她的叙述,看着她的眼眶微红,面有哀伤。不过,苏惜月看到了她的耳朵上还戴了一幅珍珠的耳坠子,这眸底,便暗了暗。若是果真如她所说,不过是短短时日,家人尽亡,她竟然是还有心思打扮自己?而且,若是她所说是真,那么,孝期显然是未过,为何不着孝衣?难道说是因为借住在别人家,着孝衣有些不便,怕惹了人厌弃?这倒是也有可能!
“丁香姑娘,你也不必害怕。我今日也是听表哥说起了你们之间的事,才想着见一见你,才好想着如何跟舅舅和舅母提及此事。毕竟,表哥的身分,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娶一个没有身分没有地位的女子为妻,怕是他们都不会应的。不过,既然是表哥找到了我,我也应了,就自然是会想法子帮你们的。”
“多谢小姐了。民女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才能报答您和公子的大恩大德了。”
“不必客气,丁香姑娘平日里都是做些什么?”
丁香的眼睫毛微颤,也知道她这是在打听自己都会些什么东西,堂堂威武大将军的长子,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
“回小姐,民女平日里,主要就是到茶坊里给父母帮帮忙。另外,闲暇之时,也会看看书,练练琴。”
“哦?原来你竟是还会抚琴吗?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兴致了。不知丁香姑娘可否弹奏一曲,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不敢!既然是小姐想听,那民女就献丑了。”
丁香转身回屋去取琴,跟在苏惜月身边儿的良辰在她的耳畔低语了几句,苏惜月点点头,“不急,我自然是有法子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