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如今居然被一只无耻妖类呼来唤去,听之任之,当康自然气的浑身冒火。才要回绝之时,方泠芷却炸了毛,咬牙切齿道,“卑鄙妖类,休想打当康的主意!”
“啊咧啊咧,”伏焰无奈的摊开手,一双笑眼望着方泠芷道,“你便是十神兽认定的主子?十神兽也未免太过有眼无珠,居然认了……”伏焰说着,眼神不自觉的瞟向云宿,见后者再次横眉冷对,微微一转话题,轻摇折扇道,“好吧,那我们就眼见着这异兽死在当场便是。”他加重了异兽两个字的读音。
“你!”方泠芷再次被气得语塞,饶是当年被称为七星楼吵架第一人、从没输过任何阵势的方泠芷,如今也被几句软话呛得哑口无言,只能生闷气。
当康深吸一口气,目前情势所迫,他们不得不步步受制于人。略加思索一番之后,当康果断在一阵白烟过后恢复了小野猪模样,瞬间一小瓶仙丹便神迹般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啪啪啪啪。”伏焰简直叹为观止,开始还以为曼兮所述多有夸张成分,如今一见,却不得不服了这传说中的神兽,“十神兽果然厉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是盖的!”伏焰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
只不过当康完全不买他的账,再次恢复少年之身的时候,看也不看伏焰一眼,更别提与他多说一句话。伏焰也不气,对着依旧跪坐在地上的曼兮命令道,“你去,将仙丹喂与她吃下。”
“是,伏焰大人。”曼兮晃晃荡荡的起了身,虚弱的样子似乎挨打的不是若湖,而是她一般。走了好久好久,才到了云宿几人面前,头一直低垂着,抬也不敢抬起来。
拣小瓷瓶的瞬间,云宿俯身紧紧扣住曼兮的肩膀,用力之大让曼兮痛得直吸冷气,“告诉我,你们究竟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之前需要耍这么多手段?告诉我,告诉我!”
曼兮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将小瓷瓶收到怀里。伏焰见云宿表情激动,不屑的打鼻孔里哼出一声,道了句,“九尾狐,现在曼兮的主子是我,所以她自然不会如从前一般对你言听计从了。”语毕,又以命令的口气对曼兮道,“别与他纠缠,快回来!”
“是,伏焰大人。”曼兮低低的回了句,之后迅离开云宿的掌控范围,按照伏焰的意思,将仙丹倒出几粒,轻轻掰开若湖的嘴,喂了进去。伏焰见曼兮动作婆婆妈妈,立即不耐烦的推开她,曼兮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伏焰倒是直接,用力撬开若湖的嘴巴,举起小瓷瓶就往里倒。由于他动作过大,又扯开了若湖嘴边刚刚结痂的伤口,开始有血丝沿着下巴滴下来。
曼兮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叫出声,但双眼却越瞪越大,脸色苍白如纸。底下的云宿见了,只感觉浑身骨骼都噼啪直响,每一丝血液都想变成利剑,将伏焰当场万箭穿心,叉成刺猬。
方泠芷的方向虽看不真切若湖在滴血,但伏焰的动作却是看的真切。她鼓足体内所有力气,大吼一声,“你这混蛋,那是仙丹,怎能一次吃下那许多!”
而此时,伏焰已经将空了的小瓷瓶随手一甩,落地之时摔得粉碎。他无所谓的用锦帕擦了擦沾上血迹的手,又笑着说道,“那又何妨?就算她死了,十神兽也有办法救她,不是吗?我可是听说,十神兽腹中空间内居住着的都是能人异士。”
“你这草菅人命的混蛋,一定会有报应的……”方泠芷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吼出的那句,耗费了她太多体力。
一旁的云宿却不知为何冷静下来,双眼冷冷盯着伏焰道,“你想要当康大人,是不是?”
此话一出,方泠芷与当康心中同时一惊。伏焰却再次露出惊奇的目光,眨眼道,“不愧是九尾狐,猜人心事可是一等一的准!不错,我妖族目前正在扩充领地,十神兽当康,我们志在必得!”
“你费尽心思,利用弱点引诱若湖,烧光别处所有幽冥花,让我们落入你早布置好的陷阱,难道你早就算好了一切?”云宿的眉头快锁到一块儿去了。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若真那么神机妙算,我便能留在伏赫将军身边,而非被派到这里镇守了。”伏焰遗憾的摇摇头,不过很快的,又挂上笑容,“这一切,都亏了九尾狐你当初伤了这女人的心啊!”伏焰回手指了指曼兮,而后者,一直没敢抬头与众人对视,“在她无依无靠的时候,我收留了她。所以她自然死心塌地的跟着我,还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我,包括十神兽的事情……”
伏焰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当康是传说中的神兽,没人知道在哪里,但他的力量,却是我们急需的。没想到在曼兮口中居然知道了当康所在,这真是天意,天要亡人!”伏焰仰天长笑了会儿,一旁小妖也举着火把呦呵呦呵的跟着大叫,一瞬间几人仿佛置身地狱,“原来天意真的是站在妖族这边的,偏偏又得知了你们需要寻幽冥花,我便让曼兮引了若湖来结界之中,心想着你们定会寻来。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便把十神兽送上门来了,我们岂能拒之不要呢,哈哈哈哈……”
原来从一开始就上当了,还一步一步的走到敌人的陷阱里。方泠芷摸着生疼的肩膀,悔恨不已。回望当康的时候,眼神里也多是惭愧,这次都怪自己,连累了若湖不说,还连累了当康。
“本尊不会随意为人所用,更别提是妖类。”当康高傲的眸子瞥向不远处得意大笑着的伏焰。
“十神兽,我会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帮忙的。”伏焰却丝毫不为当康的“畏”所迫,眨着满是笑意的眼对一旁小妖道,“把他们统统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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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风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里的昼夜温差也是大了些,只不过晚上没盖被子,早上起来便好像伤风了一般,阿嚏阿嚏的打个不停。
风瞿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之后又揉了揉鼻子,起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晚睡得可真好,居然一个梦也没做。洗脸的工夫,现一旁云宿的床居然空着,被子也是整整齐齐的,风瞿正感叹云宿起得还真早的工夫,月汐却冒冒失失的推门而入,头凌乱,衣衫不整,小疯子一般。
“你这家伙,多大的人了,还和个孩子是的。”风瞿无奈的摇头,一会儿月汐要是这般从自己房里走出去,万一遇上云宿,那他还不得以为两人生了什么。以他的个性,就算知道了真相,以后也会经常把这个拿出来说事,定是烦个没完。
“泠芷,不见了!”月汐慌慌张张的开口说道,踮脚左右望着的工夫,又掩口道,“云宿也不在?!”
“嗯,”风瞿无奈的摆手,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吃味儿,“他们经常出双入对的,这会儿没准先下去用膳了。”
月汐却不停摇头,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泠芷的床上干干净净,丝毫没有躺过的痕迹,”她说着,推开风瞿跑到云宿床前一看,心顿时跌入谷底,“风师兄你看,云宿的床上也是干净整齐,他们昨晚定是都不在这里!”
“你想太多了。”风瞿随意擦了把脸,尽管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但还是强行镇定道,“你我二人修行均高于云宿和泠芷,若他们走了,我们会不知道么?”
“可是我昨晚睡得很香,破天荒的没有起夜,”月汐紧锁眉头,双手不自觉的交叉在一起,“之前在七星楼,我每夜都会起夜的,这已然成了习惯。”
月汐一席话顿时点醒了风瞿,他抱紧双臂,颔道,“我昨夜睡得也极香……莫不是……”
“中了法术吧?”两人异口同声道。
“那就糟糕了!”月汐不停的在地上走来走去,面色愈忧愁,“若是我们中了法术,一觉睡到大天亮,而云宿和泠芷又没有丝毫睡过的痕迹,那便说明,他们被捉走了!可是是什么人捉走了他们,又有什么目的呢?”
风瞿这会儿也是举棋不定,但既然他是大师兄,就必须有个样子,稍稍稳定了心神,他暂且宽慰月汐道,“月师妹,这一切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并不是事实。不如我们一会儿下楼问问吧。”
“这便去吧。”月汐似乎一秒都等不了了。
稍稍整理了衣着,两人迅打房间出来,先将酒家和店小二问了问,不过两人都说昨晚睡得很香,并不知道是否有人出去。风瞿和月汐对视了下,知道心里那个猜测已经对了一半,便分别眉头紧锁的出了门,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对路人、小贩分别进行了详细的询问。
约莫半个时辰的工夫,两人再度聚在酒家,双眼无神的对望,面前摆着的小菜和白粥都不再冒着热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