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欢冲下楼去,边走边打王银花的手机:“花姐,你把王亚芝住址告诉我!少来,甭跟我说你没有!你是艺人经纪部的主管,哪有经纪人的电脑里没存着艺人住址的?”
“行了,我知道其中利害,您就赶紧把地址给我得了!要是不给,花姐,那你就不是我妈妈的姐妹儿,咱们也白处了这十多年!”
电梯到一楼,手机叮地一响,王银花还是把王亚芝的地址过来了。
辛欢盯着那地址咬牙一笑。好地址啊,以辛迪加为中心,那地址跟厮守田园是南辕北辙——这选址绝对不是巧合,里头藏着辛子阳的坏心眼儿呢!
辛欢冷笑着往外走,结果被迎面本来的一个人,一把给扯住了手臂眭。
“你这杀气腾腾的,干什么去?!”
辛欢看清来人,只是冷笑:“关你p事!松开!”
和郁深吸了口气,平静下来:“你刚给我打我是不是给你送了点心,我就知道有事。放下手机就赶过来,幸好还来得及拦住你。赠”
“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我帮你一起分担!”
秋天的日头不毒了,可是明晃晃地晒着眼睛。辛欢瞪着站在强光之下的和郁,只觉眼睛里像是有一蓬细细的小针刺着。
白振轩送来的食盒,白振轩细细工整写就的嘱咐;辛子阳的猥琐苟且,辛子阳的失约未归……全都搅合在一块儿,在她眼前一团一团地纠结。
她就笑了,推开他:“和大少爷,这没你的事儿,你该上哪儿玩儿就玩儿去,行不?”
“不行。”他平静地跨前一步,再攥牢她的手腕,“究竟生了什么事,你必须告诉我。你想上哪儿去,必须让我跟你一起去。不然,我就不让你出这个门!”
“你敢?”她冲他嘶吼,像是受伤的小兽。
他平静回望:“你可以试试。”
辛欢连蹦带跳,奋力想要甩脱他的手。他却一动不动,不过手如铁钳。
周围来来往往的居民都看着,不知道是怎么了。
辛欢脸上挂不住,举起手来,朝他手腕就狠狠咬下去——他竟然依旧一动不动,就任凭她咬着,仿佛那皮肉都不是他自己的!
直到有血腥味涌进嘴里,她才愕然张开了嘴,看着他手腕上已经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她吓坏了,怔怔瞪着他说:“对不起,我,我……”
“没事。”他却仿佛无知觉一般,眼神依旧宁静,看见她左手心一直攥着的手机,一把夺过来,看清了上头的地址:“要去这儿?”
“呃……”她下意识答。
他眯了眯眼睛:“不去不行?”
“不行!”她咬牙:“今天不去的话,我不如一头撞死!”
想让她装聋作哑?想让她也跟妈妈一样逆来顺受?对不住,她办不到!
“好,那就去。”他握着她的手,转身一起下台阶去,只是目光平静地含着警告:“……一起去!”
。
和郁打了车,一路上一直掐着辛欢的手腕。辛欢有心想挣脱,却看着他被她咬坏的伤,有些心虚气短。半路她忍不住小声嘀咕:“那边有个药店。不如,停下车,先给你买点药。”
“死不了。”他平静地望着她:“……我手不疼,心疼。”
她无言,只能回望他。
他轻声叹息:“看见你这样,心疼。我也想去看看,究竟是谁敢这样让你难过。”
心底蓦地涌起暖流,她慌忙转开头去。车窗外滑过一辆又一辆车子,窗外的世界仿佛与往日没有半点的不同。可是在她心里,却有一些东西已经生了巨大的改变。
有的轰然坍塌,也有的,悄然崛起。
出租车到了王亚芝的住址。辛欢下车抬头看见小区的名字就冷笑,“杨柳岸”,叫的可真切题!什么花街柳巷,什么残月晓风,什么不知醉醒何处,可不都是在这样的地方!
辛欢冲上去砸门。里头许久没有动静,辛欢便喊:“王亚芝,辛子阳,你们给我开门!”
又过半晌,大门终于打开。出来的却不是王亚芝和辛子阳,而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生得身高体壮。他开门走出来,看见辛欢,伸手就推在辛欢脑门儿上,将辛欢推了个趔趄!
“喊什么喊?喊丧,回你们自己家喊去!”
辛欢被迎头这么推个趔趄,火气就全都爆开,她跳起来想要也拍在那青年的脑门子上,大喊着:“你谁呀?”
和郁皱眉,走上来挡在辛欢面前,仰头平静地望向那青年:“你是——辛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