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轩说着望了辛欢一眼,便含笑,极其自然地从辛欢的掌中,将林宁的手腕接了过去。勾手攥紧在他温厚的掌中,带着林宁穿越层层的目光,朝内去。
辛欢长舒了一口气,站在原地只觉两眼酸涩。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白振轩果然是个爷们儿。如此,她也可放心了。
众人的目光都追随着白振轩和林宁去了,辛欢自在地松了口气,却还是觉得如芒在背,便扭头朝那目光来处望去——抄手游廊,大红的廊柱边儿,立着个清丽绝伦的姑娘。
辛欢心下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其实这真是个绝美的画面。她小时候看金庸,反复想象段誉头一回瞧见王语嫣该是什么样的情景。怎么就一个看过天下众美的王孙公子,为了那一个就立时丢下群芳了?其实眼前这幕场景,是堪与书中那一幕媲美的。
倘若她是个男的,她都会觉得魂儿都飞了。
只可惜,那清丽绝伦的姑娘却用同样媲美急冻的目光盯着她,让她脊背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辛欢便习惯性地捂了捂腮帮子,扬声道:“哎,骆青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紧张。”
今儿过节,骆青柠的父亲骆大方是一定要到白府来道贺的。骆青柠自然跟着一起来。
骆青柠便走下来,清冷一笑:“啧,我真是看了一幕好戏。辛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把你妈妈亲自拱手让人喔?”
这样不客气。
辛欢便也回以一颗卫生球眼:“那就不劳您操心了。我反正又没把你妈给送人。”
“你!”骆青柠好悬一口气噎着。
辛欢耸肩:“你给我打手机,说要跟我谈谈。原来你所谓的‘谈’,就是跟我吵架么?唉,我提醒你一声儿吧:骆青柠你吵不过我的。正所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你就是那文文静静的秀才,我就是那粗俗的兵……你必输无疑。”
“辛欢,你这个人真粗鄙!”骆青柠跺脚。
“哟,粗鄙……”辛欢呲牙一乐:“我又学会了个词儿。受教啊。”
这俩小姑娘在大门口这么吵上了,德叔连忙过来劝和:“骆小姐、欢欢,这是怎么了?都别动气啊。”
骆青柠扭头盯了德叔一眼:“您老怎么管我叫骆小姐,却管她叫欢欢!”这称呼上,怎么都是远近有别!
德叔也自无辜,心说这原本是辛欢那天脾气嚷的,也不是他故意的……只是德叔面上只能陪着笑:“骆小姐一向不是计较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骆青柠只好住了嘴,咬着唇瞪辛欢。将这个过结也都记在了辛欢身上。
辛欢看出来了,却压根儿就没在乎:“哎你说完了吧?你说完了我还得干自己的事儿去呢,真没工夫跟你在这儿磨牙。”
骆青柠气得脸都快跟着青了:“辛欢,真想不到你妈妈那样娴雅的人,竟然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你太没礼貌了!”
辛欢盯着她冷笑:“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我对有礼貌的人也自然会讲礼貌。不过对你,我看还是算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插过来:“柠柠,这是怎么了?”
辛欢循声望去,原是白书怡来了。白书怡今儿穿香奈儿经典小黑裙,外搭一件纯白貂绒外搭,手臂上也是半臂的长手套,富贵端庄。和郁从后面跟上来,立在母亲身畔。他今儿穿黑色羊绒及膝大西装,立体剪裁完美勾勒出他的腰线;里头衬红格子衬衫,领子上搭配一条红绿相间的真丝领巾。雍容清贵,又配合圣诞主题,显得温和亲善。
在这样的一对母子面前,任何人都只会自惭形秽。
骆青柠仿佛见了亲人,嘤咛一声便跑上台阶去挎住白书怡的手臂:“姨妈,您终于来了。您来晚了一步,没瞧见刚刚的一幕。就是这个辛欢,竟然将她母亲送到白爷爷身边儿去……今天宾客这样多,个个都是瞠目结舌。我看不过眼,斥她两句,却没想到她反倒跟我使横,说什么她自己就是个粗俗的兵,我跟她讲理也讲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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