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龟出院,第一个联系了宋懿。
两人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宋懿一看那站在斜阳水畔的黑衣男子,便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情感,跑上去一头扎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大声哭了出来:
“你去哪里了?你怎么一声不出就走了?我知道都是我错了,可是你好歹给我个机会认错赔罪不行吗?怎么能说走就走了?”
宋懿哽咽着又想起往事:“就跟当年的欢欢一样。好好地上着学呢,结果开学就不见了人。座位上被别人给占了,老师也不说她去哪儿了……”
宋懿越说越悲伤,忍不住用小拳头砸向小龟:“我最怕你们两个这样的了,可是你们两个却偏偏还都是我最挂心的人……小龟我求求你,以后再别这样了,再别这样了……”
小龟立在斜阳里,依旧戴着墨镜,看不清眼底神色。他只伸手拢着宋懿的肩头,耐心等她哭完铌。
她的嘤嘤嗡嗡里,他独独听入心了一句话去:她说曾经辛欢也跟他一样过,也曾这样地不辞而别。
他的唇角便隐然勾起一丝微笑。
原来他们俩,还有那么多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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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宋懿哭够了,小龟带她上船。他亲自驾驶着船,开到波心,然后钓鱼。
看他手势娴熟地一气呵成,宋懿便看得痴了。
想起第一回她为他动心,就是在这水上舟里,他救了她,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
天色渐暗,残阳如血,周遭静得仿佛只能听得见水声涟漪。
宋懿拢着膝头,舍不开挪开目光,柔声问:“能告诉我,这些日子来,你去哪里了么?我打电。话问欢欢,结果我们两个都以为你是回家了。”
“哦,”小龟淡淡应了声,“没什么,只是出去转了转。宋懿,”他转过眸来:“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问问你,我们最后见面那晚,都生了什么事?”
宋懿不知小龟为何会这样问,却还是一五一十地答了:“……那晚我唯一后悔顶撞了你。就是这些。”
“哦,”小龟蹙了蹙眉,点头。
宋懿便又问:“为什么要再问我这些事呢?难道你喝醉了,就都不记得了?”
小龟极目远望,天地山川,熟悉却又陌生,于是幽幽地说了一声:“……记得,却不知怎么有些记不清了。”仿佛是回答宋懿,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那也难怪,”宋懿便安慰他:“那晚你喝醉了嘛,醉得摇摇晃晃。我倒是好像第一次看你喝那么醉,我还以为你的酒量很好的。”
小龟蹙眉:“那我那晚,到底喝了多少?”
宋懿也被问得一愣,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后来赶过去的,到了饭店的时候,你已经喝醉了。”
小龟眯起眼睛来:“那你是怎么突然赶过来的?谁告诉你我喝醉了,又是谁告诉你我在哪里喝酒的?”
宋懿便惊了,急忙掏手机查当日的号码,愣怔地回答:“我也记不清了。当时我就是听见电。话响,就接了;然后听见里面说你在那家饭店喝醉了,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扔了电。话就去了饭店……我就以为也许是陪你一起喝酒的人吧?倒忘了问问对方是谁!”
小龟一把夺过宋懿的电。话,上下翻动通讯录,问:“同时认识你,也认识我的人,你这手机通讯录里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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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图》继续如火如荼地拍摄,田柔跟和郁日渐形影不离。
跟和郁之间托付了彼此,辛欢便不再每场戏都去监场,给足和郁表演挥的空间,以免她的存在反倒让他放不开手脚。
至于田柔,现场自然有小萌和长生这两个狗腿子监督着;更何况,她心里早已明白和郁的心思,她便不再醋海翻波了。
她将心思多往外挪了挪,留给商若水和鹿冰那组,以及——母亲。
自从那晚之后,母亲一直恹恹的。也不是病了,可就是觉得不对劲。就连商若水都看出了不对劲,私下里跟她嘀咕过;她也想是不是母亲厌倦了在影视城的枯燥生活?于是她也曾劝过母亲回去,可是母亲却不知怎地,非拧着不走了,说要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