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欢让自己平静下来,跨前一步问:“小龟,你怎么来了?”
夜色拌着红灯,落在小龟面上,更显暧昧不明。
他摊手笑,“好奇怪么?这是白家,我当然要回来过年。”
辛欢仿佛觉得有,笑着抬眼凝望他:“你自己信么?”
小龟面上滑过一丝尴尬,却极快掩住,微微耸了耸肩:“为什么不?过年灶王爷上天都被灶糖封住了嘴,不言人间是非,我又有什么做不到?呻”
小龟的目光越过辛欢,瞟向立在她身后的和郁:“……再说,年假不过七天而已。什么事过了年再说,也不迟。”
小龟与和郁的目光凌空相撞,小龟的笑便更显冷硬:“就当这是,最后的狂欢吧。铫”
辛欢心下惊跳,忍不住低声呵斥:“小龟,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龟这才收回目光,垂,只静静凝望辛欢:“……我要你。”
“这最后的七天时间,我给你最后的机会选择:跟我走,便一切都不会生;如果不,狂欢之后便是地狱!”
和郁无声走过来,挡在辛欢面前。月光穿过树影,莹莹白白落在他面上,他始终都是平静地微笑:“小龟舅舅,你方才还说过年不喜言是非,这又是做什么?”
白振轩已然从垂花门迎了出来,看三个小的这样冷面相对,便轻咳了一声:“院子里风大,还不都进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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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夜晚,岳映天咬牙切齿地盯着电视。
水墨华三人正在电视上,与一众主持人玩游戏。满场欢声笑语,三个人大秀才艺之余,还跟大家大谈家里过年的习俗,以及幼时过年的事。
只在节目开始时,主持人轻描淡写地说了声:“阿天的腿伤还没好,所以不能跟队一同来参加这期节目。不过相信阿天也一定会在电视机前一起关注兄弟们。让我们大家一起为阿天祝福,希望他早日好起来,早日回到舞台,好不好?”
粉丝们是真心地鼓掌,岳映天却只盯着台上的几个人。无论是主持人,还是水墨华三人,面上也虽然都看似真情流露,可是他如何不懂,那分明都是惺惺作态!
岳映天宛如一只困兽,四处冲撞,却无法冲开禁锢他的铁笼。
他原来将希望都寄托在小龟身上,以为凭小龟的力量,完全能帮他重打开局面。就算1c国际雪藏他,小龟也有财力帮他赎身,到时候再将他签约给别人,重捧红就是了!
却没想到,小龟此时的注意力根本就已经不放在他这里。他作为棋子的功能用完,小龟对他明显便不上心起来!
他恨,他凭什么就要遭受到这样的命运!
只是因为人世如沧海,而他弱如浮萍,没有倚仗没有助力,所以就没有办法改变境遇么?
他恨恨地抓起啤酒灌进肚去。
房门被人敲响。
他蹙眉,会是谁?
自从他被雪藏,所有人都恨不得躲着他走。就连经纪人和助理,也都是能躲就躲。到后来根本电。话都打不通,他成了孤家寡人。
于是许久,除了物业和外卖,已经没有其他人再来敲响他的门。
更何况——是这样晚了的深夜?
岳映天不耐烦地喊:“谁——呀!”
门外没有回答,只隔了片刻,依旧是平静的敲门声。
岳映天犹豫了下,便起身悄然走到门前。透过门镜看出去——他便一怔。
还是开了门。
岳映天色厉内荏地低吼:“真是贵人登门,蓬荜生辉啊!不过恕我愚钝,我是真想不明白,堂堂和大老板怎么会这样大半夜地造访我这小小寒舍?”
一身裁剪简洁的黑色羊绒大衣,淡然立在门口的人,竟然是和仲。
和仲回头望了一眼,司机和秘书早已把住了门口和电梯口。
岳映天更相信,不光是门口和电梯口,怕是连楼门口,甚至小区门口……也许还有更远的几个路口,都早已布满了和仲的人。
所以和仲这一场造访,翌日绝不会有媒体报道,更没有网民有机会擅自帖。这件事除了他们之外,没有外人会知道;这一场造访只会像是一场夜里无由吹来的风,吹过便散去,散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岳映天甚至有一个恐怖的想法:就算今晚上他被和仲亲手给勒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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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仲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立在门口,不急着进来,更不着急落座,只优哉游哉地观赏着岳映天面上滑过的各种表情。
他当然清楚地读到了岳映天的惊恐、狐疑、瑟缩,还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心、却无可奈何。
观赏够了,他才一笑,伸出手杖点了点远处的沙:“不如我们坐下来聊。”
岳映天这才狼狈地回神,点头:“不过可惜我家里没有茶,也没有咖啡了。连热水都没有。”
和仲淡淡一笑:“若是想喝茶和咖啡,我自然会到专业的地方去。”
在和仲的从容面前,岳映天自知不是对手,便恨恨地问:“有什么话,直说吧!”
和仲微笑:“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已是山穷水尽。你需要人来帮你,可是却四处碰壁……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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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青柠也回到了家。
看骆大方已经准备齐整的各类礼物,上面都贴着小小的标签,用符号记录着这些礼物将是分送给谁的。
外人从那些符号里看不出门道,骆青柠却早了然于心。她蹲在要送给白振轩的礼物箱前说:“爸,我今年不想去白家过年。”